姜荻嘴角抽了抽,大概厘清了情况。
他出于某种原因,替代了一个叫江笛的海城大学生回到家乡,但不知为何,他没有直接回家住,而是住在镇上的招待所,即将和某位亲戚一起去参加所谓的游神。
“嘶。”姜荻挠头,“怎么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呢……”
来不及多想,电话再次响起。
这回是从前台打来的,电话线另一头还是刚才那位中年人,姜荻一接听,那边就痛骂,催他赶紧下楼。
姜荻一手捂住耳朵,舔舔虎牙乖巧答应,心里却觉得玄乎……管他叫阿弟的这位大哥,语气里好似有一丝惶恐。
他不是新人了,不会被npc带着节奏走,于是最后扫一眼房间,没有别的发现,才戴上鸭舌帽,把帽檐压得低低的,双手插兜,趿拉着板鞋慢慢悠悠从二楼走下去。
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斜靠着前台,不大耐烦地往楼梯口张望。
看到姜荻鸭舌帽下窜出的几缕金发,他张口就呵斥:“怎么染这么个头发?不像样!”
姜荻嘿嘿傻笑,敷衍过去。藏在帽檐下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在小心地打量中年男人。
男人穿了身挺括的polo衫,领子立起,腰间别了一串钥匙,容貌和身份证上的“江笛”的确有些像,身上有股淡淡的鱼腥味,看上去就是个普通而市侩的小生意人,没什么特别的。
招待所前台大姐见姜荻下楼,冲中年人调笑道:“江建业,你堂弟这么帅,在海城读书算是屈才了,干嘛不去做个小明星,开个直播,来钱不比读书快?”
被叫作江建业的中年人哼了声:“就他?书都读不明白,去混娱乐圈不得被人把皮都剥了?我们江家人,早晚都得回镇子上,外面哪儿有家好。是吧,阿弟?”
姜荻点头如捣蒜,轻推一把江建业的肩:“是,堂哥,不是赶时间吗?快走吧!”
出了招待所,一辆灰色的五菱皮卡停在路边,车斗里塞满五颜六色的彩旗、金纸,底部盘踞着一条竹编的龙,龙鳞用带金箔的彩纸沾成,龙眼睛有鸡蛋大小,威风极了。
竹龙正中摆了一只一米见方的红木敞篷轿子,上头似乎端坐着一尊神像,用猩红丝绒罩着,看不清面目,只在绒布边缘隐约看到一双手搭着扶手。
神像釉色雪白,指尖用油彩勾勒着鱼鳞状的花纹,在昏蒙的光线下,灰绿色的鱼鳞栩栩如生反射着湿淋的冷光。
江建业见姜荻盯着神像看,快步走上去,把绒布往下拉,将神像完完整整罩住。他的举止有些怪异,姜荻眉心紧蹙,轻轻咦了一声。
“你看到什么了?”江建业打开车门,让姜荻上车。
“没什么。”姜荻摇头,把疑惑揣进肚子里。
他的确看到了点东西,但江建业的态度很是古怪,经历了那么多副本,他没傻到直接去问。
等上了车,后排竟然坐着三位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