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泼腐臭的血肉浇了他满头。
五分钟后。
“你确实这儿是出口?”玲子蹲在便池边,像一颗蘑菇。
姜荻抹开脸上的血迹,搬动被夜鹰的子弹射成碎片的地砖,拿拖把翘起下水槽,气喘吁吁道:“别废话了,来帮忙。水汽又重了,再拖一会儿咱俩得憋死在这儿。”
“噫,才不要。那个小婴儿……”玲子犹豫道,“好丑哦,皱巴巴的像猴子。”
姜荻脸色微沉:“他有可能是朱舒雅的孩子。”
“呀!”玲子吓一跳,“她怎么会在厕所生宝宝?”
姜荻拄着拖把,叹口气:“朱舒雅在读中学,比你大不了多少。她不在厕所生还能……”
姜荻停顿片刻,看着厕所隔板上的恶毒涂鸦,想起朱舒雅写给过世大姐的信——“入学要交书费,他不肯给我。”
他,会是谁?
一个十几岁的花季少女怀孕,不得不在厕所生产,爱护她的姐姐早已自杀,母亲也自杀身亡。她无法向老师、同学求助,为何不去找父亲朱常立?
对于仅剩的女儿,哪怕是未成年怀孕这样的大错,予以支持才是人之常情。除非……
“除非他才是孩子的父亲。”姜荻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轰隆,闷雷大作。蹲坑撬开的下水槽轰然塌陷,显出一人宽的下水甬道,黄黄黑黑的污垢糊成厚厚一层。
姜荻捏着鼻子,拎起吱哇乱叫的蘑菇头玲子,赶在潮水般的雾气涌来前跳入洞中。
回到朱家大女儿的卧室,姜荻看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物,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平木玲子挣出他的桎梏,拍拍一尘不染的裙摆,蹲在地上画圈圈自闭。
没看见顾延,姜荻心情烦躁,问话的语气不怎么好:“喂,玲子,你刚才说我开过门就死定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在瞎扯什么犊子呢?”
玲子站起身磕磕鞋跟,指向他身后:“我有没有胡说,你看看衣服背后就知道了。”
“什么?”姜荻抬起肩膀,扒拉着t恤领口扭头往后看,随即瞪圆了眼。
t恤衫赫然爬满了一双双婴儿的血红小手印,从衣摆一路攀上领口,戛然而止。
姜荻委实对鬼手印有心理阴影,不顾玲子捂住眼睛尖叫,麻溜把t恤脱了,脖子伸到快脱臼确定脊背白皙干净,适才吁一口气。
“姜荻。”熟悉的声音响起,腰间兀然一暖。
“啊!哥,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