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有位穿白围裙的厨娘在煮通心粉,见他们来了张嘴就骂,三层下巴高高抬起,指了指地上的一筐土豆。
“喏,把它们都去皮,切块蒸好,明早做土豆泥。”
姜荻撇撇嘴应下,扒拉一张小板凳,蹲坐着就开始削,余光瞥见钟灵反手拉开橱柜抽屉,往裤兜里塞了一把餐刀。
我去!
姜荻头皮一紧,以为钟灵又要暴起杀人,刚想使眼色让他停手,钟灵却冲他轻轻摇头,食指点了点唇:“嘘。”
厨娘端着通心粉出去,姜荻紧张到鼻尖浮了一层薄汗,埋头削土豆,不敢和钟灵对视。
“削到手了。”顾延冷声叫住他,“去冲洗一下。”
看着指尖的血痕,姜荻恍然惊醒,手忙脚乱地丢下土豆和刮刀,背过身去打开水龙头冲刷伤口,直到那一小片伤处泛白。
“现在情况不明,我劝你最好不要随意动手。”顾延对钟灵说。
“怎么能说随意呢?”钟灵无辜地回答,“我每次杀人都很有理由的。”
每次?!敢情您还不是第一次杀人啊?法网恢恢,怎么没把你这条漏网之鱼兜了去?
姜荻替顾延捏一把汗,如今他们不但要对付史坦尼斯一家,还要提防钟灵这个危险分子。他和顾延两个正常人,就像两只掉入狼窝和蛇群的小白兔,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姜荻转过身,捏紧拳头直视把玩餐刀的钟灵,“别伤及无辜,别连累我们。”
钟灵声音如清风拂面,说的话却有些诡异:“无辜?从剥夺我的记忆起,他们就没有一个人无辜了,姜荻。”
一直默不作声蒸煮土豆的吴惠冷不丁道:“钟先生说的对。即使逃出去,我们也是没有过去没有记忆的行尸走肉。想找回记忆,就得用非常手段。”
姜荻看了眼脸色蜡黄相貌平庸的吴惠,想不明白同样失去记忆,她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跟钟灵这样的危险人物成为同伴。
“如果你们的非常手段是上来就杀人,那我不接受不奉陪。”姜荻硬着头皮坚持,“就是有线索,也被你们给杀干净了。”
他放下削到一半的土豆,拉上顾延的胳膊:“哥,我们走。”
顾延猝不及防被姜荻拽了个趔趄,坚实的胸膛隔着衣服跟姜荻闷闷地撞上,把人从后搂住,才踉跄着站稳。
“!!!”
姜荻脸涨得通红,攥着顾延手腕的右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当啷,钟灵捡起掉到岛台下的餐刀,笑盈盈调侃:“你们真是初次见面?”
姜荻懒得与他废话,轻轻哼了声,拽着顾延离开了厨房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