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顾延绕道去了趟菜市场和香烛店,一行人回到骑楼租屋,已是入夜时分。
朱迪的卧室人去楼空,梳妆台搁着一封信,以口红封缄,点名留给姜荻。
“给我的?”
姜荻不明所以,连信封都不敢碰,生怕里面也有张湮魂符,或是在封口抹了蛇毒,信封一拆开就叫他一命呜呼。
顾延冷哧,抬手让两道黑雾荆棘穿透信封,眉峰一挑,淡淡道:“信没有问题,我打开了?”
姜荻乖巧点头。
“快点吧,等得花都谢了。”莫问良叼着烟,催促道,“拆开让我们看看顾延头顶绿不绿。哎哟我艹!”
一道黑雾荆棘扎入莫问良嘴里的香烟,把烟屁股爆开花,烟丝洒了一地。
莫问良噌一下跳开,骂骂咧咧:“老子的烟!”
姜荻轻哼一声,比一句口型:“活该。”
顾延拆开朱迪的信,巴掌大的信纸萦绕淡淡的玫瑰香。
他粗略扫一眼,越看脸色越沉:“朱迪邀请你明晚十一点鹿鸣国中钟楼见,过时不候。”
“我不去。”姜荻打个寒噤。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顾延唇角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把市场买来的糯米交给众人,让他们在租屋的各处通道洒上,以防万一。
末了,顾延又教姜荻把香烛店买的红色搪瓷烧纸桶安放在门外楼道,四方各点一炷香,烧一沓金纸、金元宝,喂饱过路的孤魂野鬼,让他们堵住煞气进屋的通道。
姜荻烧完纸钱回来,玲子和陆小梢睡一屋,已经安顿好了。他放下心,从卫生间洗漱回来,卧室里却不见顾延。
“人呢?”姜荻疑惑。
他刚把门推开一条缝,就见逼仄昏暗的过道对面,江鲟房门虚掩透出暖黄的灯光,尼古丁的苦味弥散,屋里传出三个熟悉的声音。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小姜?”江鲟问。
顾延淡淡道:“不关你的事。”
“妈的,直接说就是了,搞这么复杂。”莫问良骂。
姜荻站在顾延卧室门口,竖起耳朵听对面的动静,做贼似的心砰砰直跳。
“他跟着你,早晚会知道。”江鲟说,“朱迪的信还不够明显么?他们已经盯上了姜荻。”
他们?姜荻拧眉。神之齿的人?盯上他做什么?威胁顾延啊?
他有这个价值吗?仔细一想,好像又有……
顾延看上去很喜欢他。再者,以顾延的秉性,欺负到自己人头上,说什么都会报复回去。掳走他来威胁顾延,不用想都知道,是个百试百灵的计策。
可江鲟话里话外,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神之齿公会和那群鬼怪玩家合流了,顾延,别推脱说不知道,不干你的事。情势复杂危险,姜荻跟着你却一无所知,于他而言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