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屋时你在发呆。”
“噢……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谢越柏声线低沉,像闲话家常,却无端有薄刃般的危险感。
于真真在微暗的素色光下,盯着蓝灰色的方格被面,不敢承认自己刚刚是在想涂白,回忆起了他们恋爱的那段日子,只好轻声答:“工作。”
她细长的手指颤动一下,转瞬即逝。
谢越柏就算没有看见,他也知道她在撒谎骗他。
刚刚她的表情明显是陷入某种有趣的回忆中。
谢越柏知道,即使他能够圈住她的身体,也没办法圈住她的心。
今天她望着涂白的那种表情是自己从未见过的。
想到这,他用手拢住她的手指头,又松开,低头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心。
不重,仿佛亲吻,又确实在咬,于真真问:“干嘛咬我?”
“让你记住。”
“什么?”
——记住在他身边的时候,脑子里只能有他。
谢越柏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做。
之前还打算给她一些自由,现在则是完全不打算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涂白。
于是第二天六点多,于真真做完体检、办完银行卡,逛了会儿超市回去时,见谢越柏的车停在楼下。
她一过来他便打开车门下来,手中拎着一个衣物袋,里面装的是换洗衣物。
周末他也住在她这里。
周一她上班,晚上六点五十出办公室门口,再次发现谢越柏的车停在不远处,她都不想他是怎么知道她公司地址的,反正他总是有办法。
在车上,她有心跟他聊一下,现在简直比之前看得她还要紧,如果是这样,她搬出来就没有意义。
可转头见他神色非常淡定,有种水波不兴的静气,她转回头去,知道自己劝不了他。
一持续就是一个多月。
于真真有点郁闷,她倒也不是对谢越柏多反感,只是总觉得有些压抑和被看管的感觉。
而自从上次后,她和刘芝心也断了联系。
她想换房子,因为现在的房子是承刘芝心的情租下来的,她不想占她便宜。
可一旦她有这个意向,谢越柏一定会让她住回去,于真真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是个急于摆脱严厉父母的小学生……
这期间她总会没来由地想起涂白,和涂白的见面拨动了她心里的一根弦。
……于真真在下班的路上想着心事,蓦然发现自己走错了路。
她是路痴,加上谢越柏这几天一直开车送她,记不清回家的具体路线。下了地铁后,按着记忆,就走迷糊了。
不知不觉中,她来到一片暗沉沉的老小区,楼栋之间间隔很远,远望过去,路灯像浸在黑水中的病秧子豆芽一般,细小又无力,树影层叠,笼罩出一大片暗影,枝头上的白色玉兰,香味浓重,如烟如雾。
人烟稀少,也找不到人问路,于真真刚掏出手机查询路线,就听到有人在身后说:“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