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尸正在沿着我们轮胎轨迹的地方寻来,它们渺小的身影穿过了那些横在道路中央的尸菇,虽然只是丢失了目标,行动迟缓诡异的行走着,但我们知道,用不了多久,以它们行进的方向,就会到达车子消融的地方。
前辈恋恋不舍的看着他的爱车,我能理解,现在这部车子对于他的纪念意义远远大过于使用本身,但是轮胎消融,连同车抽受损,已经不可能继续使用了。
我拉着前辈朝着左侧跑了几步,只是沿着车头相撞的左侧红墙过道奔跑,这条道路是一条单行通道,我们的对侧停满了布满垃圾和灰尘的轿车,这条道路有一个缓坡而上,在我视线的范围里轻轻的打了一个弯,让我无法看清前方。
前辈朝前奔跑,他抬头朝着红墙里的高楼张望,似乎看见了什么,在我前面用手比划,他也许告诉了我他看见了什么。但是跟在后头的我,却什么也没看见,只知道跟着他朝着前面奔跑,直到他停下了脚步,喘息了几声,朝着我的身后望了望,这条缓坡我们占据在稍高的位置,前辈那轮胎消融的车子就在50米开外静静的停留着。
“你没受伤吧?”前辈对着我说。
“没有。”他的反射弧也许太长,但是车子本身的撞击并不严重:“你呢?”
“当然没事。”前辈说完回过身看着身后红墙红砖砌成的南洋风格的门楼,在门楼的一侧白色花岗岩墙壁上镶嵌着石英石小区几个鎏金大字,在这几个字的前面是一个小区公告栏,上面密密麻麻的贴着有关疫情公告,两扇雕花的铁门紧紧的锁着,看不见里面的模样,因为铁门的一侧已经堵上了一面三合板遮挡。
一条红色门联缠在了前方的异木棉树干上,上面还能依稀的看见关于的疫情的标语口号。
原来我们车子撞见的红墙是这栋小区的外墙。
“前辈,我们不继续跑吗?”我对着前辈说道,同他一样,我也焦急的看着身后的方向,因为暴尸用不了多久就会走到t型路口,往左或者往右,总是会寻见我们的身影。
“跑去哪?”前辈瞅了我一眼,然后面对着小区的门楼,他试图透过栏杆的缝隙朝着三合板之间的缝隙张望,然而什么也看不见。
“前辈,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想要翻进去这栋小区?”我焦急的问着,但我心里明白,这是最最下策的做法,在一个不熟悉的小区,无疑进入了一个满是感染者的乐园。
“为什么不?”前辈反问我,他看起来信心满满,他指着上方:“这栋小区应该还没有全部完工,或者还没有交房,刚才我看见了小区的楼房顶上还有吊顶。”
“吊顶?”我疑惑:“你刚才一边跑一边开口是想对我说,你看见了吊顶?”
前辈点了点头:“如果有吊顶,就说明这是新建小区,应该还没有交房。”
我抬头,但是我现在所站立的位置无法看见前辈描述的模样,我只能看见一座连着高大红墙的门楼矗立在我的眼前。如果这真的像前辈说的,还是一座没有交房的楼盘,那么躲在里面,也许比在马路上漫无边际的奔跑来得靠谱。
“我先看一下,你在下面,帮我把风。”前辈说完抓住了栏杆,开始沿着雕花的缝隙,踩着落脚点朝着铁门攀爬。
我则躲在了门楼的花岗岩方柱后,朝着坡地张望。
前辈的脑袋已经探出了铁门的栏杆顶部,也越过了三合板的视线,他探头朝着里面张望:“和我想的一样,这个楼盘还没有完全竣工,不过绿化还算工整,我觉得应该没有问题。”
“好,我上去。”我离开了方柱,抓住栏杆正准备开始攀爬的时候,前辈朝下对着我摆了摆手,然后说道:“等下。”
“什么情况?”我慌张的问道。
“里面有人。。。”前辈压低了声音回答。
“你确定是人吗?”我慌张的问道:“你得看仔细。”
“当然确定,浑身包裹得只剩下脑袋。”前辈回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我松了一口气,仿佛看见了希望,如果来的是人,也许我们根本不用翻越这个大铁门。
“这有个摄像头。”我指着门楼右侧:“你看。”
说完,我朝着摄像头划了划手,如果他们能马上知道有人在铁门前,那么一定也有人躲在监控室里观察一切。
然后,我抬头看着立在栏杆顶部的前辈,他用脚固定自己的摇摇晃晃的身体,他似乎在打理自己因为逃命而凌乱的发型?
“从正面楼里走出来五个男人。。。是的,虽然浑身包裹着衣服,但我肯定都是男人。”前辈一边整理发型,一边对着栏杆下方的我说着。
他整理好乱七八糟的发型后,双手叉腰,如此自信的站着,想必朝着我们走来的真的是人,而不是感染者。我抬头朝着他看去,他在阳光下的影子投射在我的身上,这难道不就是传说中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该有的形象吗?
“前辈,他们是不是来开门的?”我在底下慌张的催促着。
“哇靠。。。感觉他们荣耀五排呢。”前辈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但是他依然保持帅气的姿势直面我看不见的五个人。
“前辈,啥情况啊?”我急得恨不得自己也攀上去看个明白。
“没开玩笑。”前辈挺直了身体,对我说道:“他们带着家伙过来的,一个拿着拖把,一个拿着竹竿,一个拿着汽油桶,一个拿着电棍,还有一个应该是辅助,他只拿了一个对讲机。他们正在靠近我,不过,你放心,交涉这种事我最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