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趁着这休息10分钟的时间,我想跟大家谈谈心。我想同志们来当兵的想法和动机不一样,也许你是网瘾少年是家里送来部队戒网瘾的,也许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是自己偷偷瞒着家人报名来的。也许你是看着某一部电视、某一部电影,一激动就来了的。
新兵战友们都很可爱,昨天就个新兵同志问我,连长洗澡地方怎么这么简陋,宿舍怎么没有安装空调?怎么厕所没有马桶?还有多久能像电视上一样摸枪啊?我和指导员很关注这些问题,我想让大家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吃得好,住得好,保证大家训练安全的同时,生活的环境更舒适。但是又不得不问大家一个问题,你是为什么来当兵的?
在这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有一年夏天暑假,我还在读初二,那个夏天我们华国的三大江爆发特大洪水,继闽、南部的两江洪水之后,天下第一江全流域水位超过历史记录,东北部的嫩、松两江也迎来了150年来全流域从未有过的特大洪水。在电视上看到,好多地方都决堤了,沙袋来不及堵住缺口,但是有老百姓要转移,就有一群穿着迷彩的人不断的往水里跳,用人肉当做提岸,护着老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为了堵住缺口,他们不断的扛着沙袋,有的累得晕倒了,醒来继续扛,一刻也不停下来,他们每个人一天好吃喝十多瓶水来补充水分。有一次缺口快堵不住,甚至把连人带卡车一起开进河里,当时我还小,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们这么做。
后来在电视上看到空勤某部的一个指导员被电视台采访说:战士们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乡,挽救家乡百姓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但是7个小时之后,他就将自己的生命留在了这个“家乡”,牺牲前一刻,他将自己身上的救生衣让给一个不善水性的新兵,随后救下了两名战友和遇险的老夫妻,完成这一切后,筋疲力竭的他被卷入洪水中。在他的告别仪式上,懵懂无知的女儿看着父亲的遗体,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小女孩问妈妈:妈妈,爸爸到哪里了。
妈妈说:爸爸到水里去了。
小女孩:妈妈,爸爸在水里饿不饿?
妈妈说:她不饿的。
小女孩:妈妈,我想爸爸怎么办?
妈妈忍着不哭出来:看天上的星星。
觉得他们很勇敢,后面我也穿上了这身军装。后面有一年,有个地方发生了特大的地震,刚当第三年兵的我也被派去灾区抢险。就像当年那些跳入洪水的叔叔一样,我们到了灾区,看着地震后的废墟下面转头下面压着很多人,有小孩,有老人,有妇女。因为当时道路阻断,很多大型设备进不来,很多老百姓不能及时就出来。我们发现废墟下有一个女孩,已经3天了没吃东西了,我们有个小战士一边拉着她的手尝试着跟她说话安抚她,其他战士尽快用手上的工具移开这些砖头和时间在赛跑,有的战友用手使劲的刨土,手指甲都翻出来了,血肉模糊,但是还是继续挖着。
后面余震又来了。
小女孩对那个战士说,叔叔,别管我了。
小战士战士说,你别害怕,叔叔和你在一起。
小女孩用尽力气,但是还是很微弱的声音说,叔叔你快走吧!
余震使战士上面破墙倒了下来,他用身体死死的护住了小女孩的生命。
同志们,我后有几句话跟大家共勉。大家都来自祖国的不同的地方,当我们踏入这个地方开始,就意味着,我们的身后是和平,我们的面前是战争!拿起钢枪,就要放下儿女情长,穿上军装,就要舍弃舒适安逸。征战疆场,此生无悔。我们都是华国军人,是人民的子弟兵,是美好生活的守护者。
同志们,希望你们尽快融入紧张而又充实的军旅生活,你们要尽快成长,尽快从地方的青年转变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我期待,授衔的时候,你们的变化!
连长走了,但是有些新兵战士眼睛却随着连长的影子在移动。也许这就是一个人的人格魅力吧,也许他也想做一个很厉害的人,能保护别人的那种。
训练在继续,八班下午的训练内容是单个军人徒手队列动作的前面几动。
“特种兵”(秦颂给陈凯敬其的外号,班长不让给其他战友随便起外号,这是他自己默念的)和赵大公子因为敬礼的动作老不对,被拉出来,相互面对面的敬礼。
陈凯敬的帽子戴得有点歪,配上圆圆的娃娃脸和刚刚一米六的个子,怎么看怎么像伪军。赵大公子使劲的在憋着笑。
其他人在练转体,吴科经常转着转着两边手就打开,打到旁边的汪岩,或者站不稳老扒拉着汪岩。汪岩在队列里不敢说什么,但是眼神和唇语好像在夸奖和赞美吴科各个年代的亲人。
排头兵是姜震,挨着的是吴波,然后是秦颂和孙启管。在各类动作中,全班就这几个没冒泡过。简单的复习刚刚学过的动作,他们被准许坐在原地休息,看着其他冒泡的战友在加餐。
正在这时,连值班员吹了个休息哨。八班的集合在一起,坐一排,很多憋了一下午的尿包,也纷纷打报告去厕所释放一下。一听到可以去厕所,屎尿多的是谭雪松和陈凯敬就屁颠屁颠的打报告去了。
八班长是想和新兵战友们唠点嗑的,但是好像也还不知道唠什么。八班长显然是第一次带新兵,好像也没有经验的样子。于是他提议让人出来唱歌,顺便让大家认识熟悉一下。
于是汪岩就主动出列。
汪岩:班长好,各位战友们好。今天给大家表演一个Beatbox,在没来之前我被我们同学称为川渝Beatbox小天王。现在给大家来一个,掌声响起来……
难得的休息时光,让大家格外兴奋,都使劲的鼓掌,引得旁边的六班都纷纷观望。
“碰个次噗次,碰个次噗次………………
噢、噔、嗷,吐吐~兔兔芜,兔兔,兔兔芜,略略略,兔兔,兔兔芜兔兔,嗷嗷嗷嗷噔,碰碰碰……”
场下的战友们给他鼓掌伴奏,这时,一个街舞美少男谭松雪在汪岩旁边跳起街舞。
气氛一度推向了高潮,八班的新兵们欢呼着,鼓掌着,六班的、七班的也跟着一起起哄,好像他们忘记了训练的辛苦,好像开始接受了新的生活,慢慢融入了军营中。
正在欢乐的新兵们可能不知道,一会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老班长们称之为又爱又恨的魔鬼训练,那是距离下午五点三十分钟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