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有那么快,”听着他略微有些落寞的语气,翎萱不禁觉得好笑,转身让影儿跟绿柳下去,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了。“炎,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商量一下,”
“你说?”这语气,连玩笑都不敢开了。
“我翻了账本,见那么多年来,王府里所有的账目都挺乱的,你说父王把中馈交给梅儿,是想彻底的解决呢,还是任由这些继续发展下去?”她总觉得雍亲王府也不是自己了解的那么简单。
万俟晟炎一听到她跟自己要商议的事情之后,立刻坐直了身子,望着她手里掂量的账本,眼里闪过了许多的无奈。
“王府里的事情,都是私底下的,这些也都是无奈之举,”说着,他就把王府里的无奈说了出来。“当初,父王交还了兵权,但皇上不信,还有很多人都在猜测,说父王是故意以退为进,却不知道父王早就厌烦了这些琐事,只想跟着我母妃过平静的日子……,”
对于兵权,多少人羡慕,恨不得握在手里不放手。可因为雍亲王主动的交出了兵权,反倒引来更多的猜测跟监视。为了让自己的日子回归平静,雍亲王就懒得管王府里的事,反正那些人贪污再大,也不可能把雍亲王府给吃垮了,所以这些年来,看着王府里很平静,其实是因为谁都不曾去管。
因为一直未管,所以那么多年来,就没有再管起,反倒让人觉得雍亲王府就是那种不暗中馈的人,连梅儿,都没有特意的教——这一次,若不是翎萱提起,他们也不曾想到让梅儿学习这些。
“你的意思是……我进王府之后,就有了名正言顺掌管中馈的借口,然后把所有的障碍都清除掉?让我当那个坏人?”翎萱抽搐着嘴角,睨着他,神情高深莫测的问道。
见她有点不悦了,万俟晟炎连忙露出谄媚的笑容,凑到她面前讨好的说:“谁敢谁我家萱儿不好,我去灭了他!”
“噗嗤,”看着眼前一本正经是冷酷高贵的人,如今变成如同小狗般的讨好自己,翎萱一个绷不住,就笑出声了。“得了,别玩笑了,你说吧,这件事整下来,会不会天崩地裂,我到不怕背负个悍名,”对于名声,她真的不在乎。
若是在乎,当初她就不会接管云家了。
两世为人,她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在乎名声,在乎别人的眼神,那一辈子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万俟晟炎看着她那自信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怜惜,也知道她是为王府好,就一本正经的说:“各府往这里塞了不知道多少人,父王跟我商议过,你懂得做生意,那些账本什么的猫腻,在你眼里肯定藏不住。也唯有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才能把府里安插的人给釜底抽薪给解决了。”
“那我说要把中馈交给梅儿,父王怎么答应了?”翎萱不解的问。
“你说要教她的啊,我想着那点东西,还能瞒住你的双眼吗?”以前经常出入云家,看到她面前一大堆的账本,都没见她皱一下眉头,难道王府里那点东西还能难住她吗?
合计着,自己算是被算计了?翎萱满脸黑线的看着他,心里有点郁闷。
“萱儿,别生气,不管怎么做,我都不会让人欺负你的,你放心好了!”万俟晟炎不想让她心里存着疙瘩,就赶紧解释说。
翎萱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想着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好,都是认真的守护着自己,就这件事,让他跟父王都束手束脚,很是难办,所以也就原来他了。
“下不为例!”虽然心里原谅了,但嘴里依旧冷哼着警告。
“就此一次,下次再也不敢了,”见她松口了,万俟晟炎才松口气。他比谁都知道,眼前的小女人有多么的傲气,万一惹怒了她,惨的是自己。
“行了,现在说说吧,王府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形,我也好教梅儿下手,”翎萱心里觉得自己这个坏人是当定了。
万俟晟炎就把王府里的情形说的一清二楚,包括多少安插的人,是谁的谁的人,都说的清清楚楚的……
沉默的听完了他说的话后,翎萱扶额,无语的瞅着他,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该死的,这么一溜烟下来,结果发现大半的人都是别人有心安插的,甚至好些人都是光明正大送进来的,弄的她真的无话可说。
“这个还是从银子下手的好……,”见她沉默之后,万俟晟炎小心翼翼的提出意见。
翎萱白了他一眼,怒声道:“知道从银子下手,你怎么不做呢?”
“……,”缩缩脖子,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还是保持沉默吧。
翎萱知道父王跟炎都想彻底的清理了王府里的钉子,所以心里也有了计较,反正再怎么样,炎是不会让别人欺负自己的,那就放开手去做吧,大不了,就背负一个悍妇的名声,而炎呢,额……应该会背负懦夫的名声吧?
一个悍妇,一个懦夫,他们也绝配了。
做什么事,都要有个借口,翎萱知道,那么多年的规矩下去,都已经根深蒂固了,甚至让很多人都觉得,那才是最正确的,自己要做的,才是错的。
为了不引起太大的动荡,翎萱决定先盘点自己的嫁妆——当初进府的时候,可都是让王府里的人安排的,她就不信自己的嫁妆那么诱人,人家会受得住那样的诱惑。
“嫂嫂,为什么要盘点嫁妆呢?”万俟梅儿佯装什么都不懂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