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办新任武职的官员责任,该免的免、该斩的斩,如果墨云晔阻拦,就让青持太子施压。”
“验兵典上染血,找些会唱词谱曲的,宣扬朝中妖孽横行,国将不国,到民间去唱……还有,
彻查当年宁府满门抄斩的事,审墨云晔的侧妃,查她的底细……”
长长的一段话,青画分了几次才说完,墨轩与想容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两两相望,没
有应答,良久,墨轩才道:“你什么时候开始为今天的事情作准备的?”
“不久前。”
“多久?”
“不知道。”青画闭上了眼,“我不记得了。”
“陛下,画儿还需要好好休息,陛下您也得快些去解决接下来的事情……”书闲柔婉的声音
如同久旱甘霖一般地响起,带着说不出的安抚,她看了青画一眼,微微一笑道:“就让画儿先休息
几日吧。”
显然,书闲的安抚起了作用,墨轩紧皱的眉头松懈了下来,他颔首微笑,“郡主好生休息,朕
与想容会处理好这些事。”
“等等!”墨轩出门的瞬间,青画想起了一些事,支撑着坐起了身,对着回头的墨轩又加上
一条叮嘱,“对外……一律称我伤重垂危,真实伤情……只告诉青持一人就够了。”
“好。”
对外宣称伤重垂危,是为了计划更好的手段,对青持不隐瞒,是因为她已经隐瞒了他太多的
事,这次的机会其实是她先斩后奏,否则以青持的脾气,又怎么会允许她拿自己的身体去换一场
赌局胜利?要是他误听谣言认为她性命垂危,她不敢想像他会成什么样子……
验兵典在一片混乱中结束,然而整个计划却只是打开了匣子,剩下的事才是最关键的,青画
恼怒自己的伤势让她只能躺在床上,哪怕身体允许她可以支撑着去听墨轩审问墨云晔的党羽,情
理却不允许;她现在是“伤重垂危”,只能待在闲庭宫里,所有的事情进行到最紧张的时刻,她却
只能远远观望。
转眼间,十二个时辰过去,青画盯着乌木雕刻的床上精巧的纹路,发了一天的呆,没有人探
望,甚至没有多余的宫女进出,闲庭宫里静得像是无人之境,她知道,墨轩定然是下了不许探望
的命令,这是为了配合她“伤重”的说法,宫里的消息向来是如同春后的野草一般蔓延的,十二
个时辰,足够消息传遍整个都城。
青画想过青持会阖进来探望她,想过书闲回来陪她说话,然而,他们没有一个人进房间,第
一个进来的人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甚至不是墨轩、杜蕊,而是……墨云晔。
她出神了一整天已经昏昏欲睡,眼睛只留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勾勒着床上的轻纱褶皱,一只
纤白的手掀开了垂幔,随之而来的是一双通透的眼,三千如墨发丝,墨云晔。
他的眼眸漆黑,如同最深邃的寒潭,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与往常不同,他的眼里
有狂骛的光芒,像是审视猎物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不开口、不通传,甚至没有多余的动
作,只是如同鬼魅一般地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