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红唇仿佛是从水中倒影而出,带着美酒纯酿的芬芳,轻轻落在方澈眉梢。
方澈一动不动,只是环在秦秣腰间的那只手又稍稍紧了些。
秦秣将轻吻一路濡湿而下,从那眉梢,到眼角,到脸颊,到唇角。
最后双唇相接,唇齿相依。
秦秣细细辗转轻咬,一点点啃噬,温温柔柔像是摘取雨后的柔软青杏。
她在唇角溢出一声叹息,猛地揪住方澈心肠。
这个吻骤然加深,方澈反被动为主动,带着一团越烧越高的火热,熊熊燃烧过两人的唇舌,深深浅浅,又从狂风骤雨变成细细密密的小雨轻敲。
“唔……”秦秣一手推动他的胸膛,趁着空隙轻轻喘息,另一手却自然而然的滑进方澈大衣里面,然后从他腰间细细摸索进他衬衫内,碰触到他的肌肤,一寸寸火烧火燎。
窗外不知何时已倾泻起瓢泼大雨,杯盘狼藉的餐桌边上是卡西宁静的睡眼,壁炉里火光跳动,熏得这间餐厅色调温醇。
秦秣猛力一扯方澈的衣服,没有扯动。
她软软的哼出声来,似乎轻嗅薄怒,又仿佛全无意识。
墙角一盏高脚的装饰灯被秦秣甩手间哐当拨倒,她用力一带,翻滚着竟将方澈压倒在地。
“唔……不怕啊……”她柔软的出声,安抚。
方澈低叹一声,隐忍下眼底的火焰,一把捉住秦秣双手,一个翻身,又将她带过一个方向,反压住。
秦秣不适应的挣动,方澈双手从她腰下环住,抱着她站起身,然后变换姿势,又将她横抱起来,带她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有个单人的小软塌,方澈将秦秣放上软塌,拉开她乱动的双手,脱下她的鞋子,又扯过一条薄毯帮她盖好。
“好好睡一觉,秣秣……”他轻叹,抬手抚过秦秣的额头,转身大步离去。
餐厅里,卡西还坐在椅子上睡着,方澈解下自己的大衣,盖到卡西身上。
窗户半开,有些漏雨进屋。他走过去,将各扇窗户都严实关好,然后拉开一扇玻璃门,走到屋檐下站着,静静聆听雨水拍打的声音。
院子里高高矮矮的树木全都在大雨下模糊,雨打风吹,又下了一地落叶,带着簌簌的响动,撩起空气里的湿冷。
方澈唇角轻轻往上扬,本来泛红隐忍的脸色渐渐沉静下来。
秦秣揉着眼睛,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又是暗了。
书房里的窗帘被拉着,一盏柔和的小台灯开在书桌上,照得一室温暖静谧。
秦秣晃了晃有些酒后疼痛的脑袋,总感觉到眼前闪过一些旖旎的画面,似乎自己在醉后做过些夸张轻薄的事情。但被她轻薄的对象却是形容模糊,恍惚如梦似幻。她仔细回想,又觉得是咏霜,又觉得是梅紫。
“眉毛好像乌黑修长,太粗了……”她喃喃低语,猛然间一个激灵。
哪里是眉毛太粗?那分明是一双男子的眉毛!
秦秣呆坐起身,心脏砰砰砰的激烈跳动,眼前又晃过那一双修长飞扬的乌眉,一根根眉毛都清清楚楚,分分明明的像是在嘲笑她!
书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方澈刚走进房门一步,见秦秣醒来坐在榻上,便微笑道:“有没有头痛?我去给你端碗姜汤过来。”他说话间转身出去,步履依旧从容。
秦秣目光跟随,直到那背影消失不见,方又长长吐出一口气。
等方澈端着姜汤再次走进书房时,便见秦秣已经穿好鞋子站在塌边,正抬手轻弹衣服上的褶皱。
秦秣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迎上前接过他手里的姜汤,大口一喝,赞道:“舒坦!”
方澈被这笑容感染,眉眼间也更见温和明朗。他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还醉的厉害吗?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
“还好,只是有点头痛,喝过姜汤再走动一会应该就会好。”秦秣也是随意回答,“真是不经喝,一点酒就醉的神志不清,对了,你有没有醉?现在感觉怎么样?卡西教授呢?”
“我给教授煮了一碗燕麦糊。”方澈轻笑,“英国人解酒,喜欢用燕麦糊,其实那东西很难下咽。”
“小澈,我好象听到你在说我坏话!”书房隔壁的客厅里传来卡西带笑的声音,“原来你也知道燕麦糊难吃啊,我可一点都不爱吃那东西!你的姜汤呢?快给我盛一碗,别以为我不知道姜汤比燕麦糊好喝!”
方澈轻笑道:“燕麦糊不是用喝的,还能锻炼吞咽能力。”他接过秦秣喝空的碗,又往厨房走去。
秦秣随后跟出,见到卡西在客厅里做伸展运动。这小老太太穿着件宽松的毛衣,一边扭腰摆手,一边向秦秣碎碎念叨着:“方澈真不是一个乖巧的孩子,你看他表面上看着沉稳,其实一肚子主意。你要小心他,别让他给绕进去了!”
秦秣表面上温和的笑着,心里其实正翻腾着无数念头。
卡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