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辉见他神情,忽然得意洋洋,“当然出国玩去了啊,你不会以为……”以为还会带着他吧。
秦祀点点头,扭头就走,不打算听他说完,许辉见他脸上既无震惊失望也无意外,自己倒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失望。
秦祀没再在楼下待一秒钟,径直上了楼。
推开门,他就觉得不对,屋子温度比起往日高了那么多,随后,他就看到了已经焕然一新的室内,无端多出的那么多陈设。
男孩唇缓缓抿了起来,他看到放在屋角,叠得整整齐齐的包裹,衣服,食物……以及,放在桌上的那张纸条。
他迅速拿起那张纸条,小女孩字迹圆滚滚的。
……
几乎可以想象出她写那张纸条时的神态。
他看了很久,把条子折了起来,塞进了抽屉最深处。
新年钟声敲响时,男孩儿独自躺在床上,枕着双臂,大眼睛黑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夜他翻了个身,枕头下,悄悄露出了一张纸条白色的一角。
屋内格外温暖,他很久没有睡得那么沉过。
第二天醒来,已是天光大盛。
*
鹿念这个年过得非常难受,一点也不开心。
她一点不想和陆执宏夫妇一起度假,而且,想起之前对秦祀说过过年去他那儿玩,现在一下跑出国了,不是爽约么。
这件事情他们根本没征求她的意见,鹿念发觉在这个家里,他们对她的意志根本毫不尊重。
她心情不好,身体便也跟着不好,南半球现在是夏日,鹿念在那不小心淋了一次雨,竟然发起了烧,加之水土不服,重感冒一直没好透,后来发起了高烧。
陆执宏不敢再让鹿念立马坐飞机回去,毕竟,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一路舟车劳顿,他怕鹿念受不住,于是只能暂时留在了度假地。
年后她病情稍微稳定了一些,公司又多出了许多事务要处理,陆执宏只能通过视频会议和电话来处理,每天几乎都忙得脚不沾地。
何甜非常不快,陆执宏平时少有时间陪她,这一趟好不容易,居然全被鹿念败了兴致。
鹿念烧得迷迷糊糊,朦胧间听到医生在和陆执宏说话,说的中文。
“……您女儿身体基础太差,抵抗力和免疫力都很低。”医生说,“所以一定要细心看护,以后任何小的病灶,都不能忽视,以防演变恶化成大病……按目前的状况,建议先住院,等全部恢复好了再回国。”
这次病后,鹿念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脆弱,一直到来年初春的时候,她终于再见到了陆家庄园的大门。
眼看已经开学了,已经是初春的时候。
鹿念刚到家,时差还没倒好,就挣扎着起床,想要去找秦祀。
去和他道歉。
她裹着厚厚的外套,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小脸儿裹在围巾里,越发显得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