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书瑶脸红脖子粗、凶神恶煞的模样,张二毛哪里敢隐瞒,几句把昨晚阿爷和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完,张二毛也肉眼可见的慌了起来,哭声里带着颤音:“书瑶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你别吓我啊;”
“我胆小,经不起吓的;”
姜书瑶半点不敢耽搁,抓着张二毛就往院子里扔:“我先走一步,你骑车跟上;”
“记住,一个小时内,我要是没看到你到家,我打死你;”
最好张阿爷不要选了那条路;
否则,她这一辈子,怕是心里都过不去;
姜书瑶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气得咬牙切齿,快步冲到大院外无人的地方,抓出空间里睡眼惺忪的闪送,深吸一口气勒令道:“事逼,把我闪送到堆堆坪,快;”
话音刚落,前一秒还睡眼惺忪的闪送,唰的身子一挺,顿时精神百倍,身后一张巴掌大的地图缓缓的放大;
地图上亮起红点的位置,正是军区大院的位置;
闪送看出姜书瑶的犹豫,胖乎乎的身子直接冲过去,抱起姜书瑶的手指就往地图上戳去;
心领神会的姜书瑶,视线飞快的在地图上找出堆堆坪;
刚点了一下,顿时眼前出现一片虚空,巨大的吸力嗡的拽着她一个慌神;
紧跟着再睁眼,已经出现在堆堆坪村头的大杨树下;
手拿着老烟杆的苗叔正背着柴火往家里走呢,冷不丁的看见出现在大杨树下的姜书瑶,瞬间浑身紧绷了起来,下意识的开口:“姜同志,可是咱们的款出了啥问题了?”
闻言,姜书瑶一定睛,在瞧见苗叔的瞬间,撒丫子冲了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苗叔,张二毛家在哪里?我有点事找张阿爷;”
一听是找张老头的,苗叔虽然心下生疑,也没敢耽搁,拿起老烟杆朝着东南角一指:“那家,墙面都用木棍支撑的就是;”
姜书瑶一抬头,正好瞧见两间茅草屋东歪西倒的,光是南墙面就支撑了五根粗木棍;
看的姜书瑶心头一紧,当下顾不得其他,抬脚就冲过去;
*
张家;
茅草屋内;
昏暗的堂屋内,张阿爷蹲坐在早已包浆的三条腿桌子跟前,身前的破碗里,浑然装了半碗刺鼻的白色液体;
他浑浊的双眸,不舍的看了一眼生活了半辈子的家。
每看一眼,视线都跟着滚烫三分;
病痛折磨的苦早已让他苦不堪言,他不能再拖累二毛了;
昨晚他已经听老苗说了,这批荔枝能结到款;
等他去了,老苗指定不能看着二毛不管;
何况,二毛那孩子,还找去军区大院了;
军人的家属,总该是个热心肠的;
想到这里,张阿爷颤颤巍巍的端起破碗,紧跟着两眼一闭,直接送到嘴边;
眼看着白色的液体就流入嘴里,砰的一声破旧的门板被撞开,姜书瑶的身影恍若一道光一般冲了进来;
一见张阿爷嘴边的刺鼻液体,眼疾手快的抬起脚尖踹飞出去;
霎时,本就破旧的碗砰的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浓烈刺鼻的味道更是熏的姜书瑶脑仁生疼;
还不及细想,姜书瑶薅住张阿爷两步冲到屋外去;
等苗叔紧赶慢赶冲到张家院子外时,看到的就是姜书瑶铁青着一张脸,薅着张阿爷的衣领口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