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明仔仔细细看完了整篇文章,无风不起浪,而且这海天集团在这件事情上收益最大,这件事情肯定是人为的,有组织、有预谋、有目的的,市长赵博的想法跟李修明是一致的,而且他们都还记得,这新桥地震局局长是陈功担任的,不知道现任局长还是不是他。
但在这件事情上,富海市委、市政府肯定得给上边一个交待,不管是交人还是交检查,总要有个说法,李修明亲自给袁维华去了电话,把他骂得狗血淋头,袁维华刚听到是这件事情,还以为是要受到表扬了,结果刚刚相反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李修明要求袁维华一周内调查清楚此事,并给予初步的处理方案。
最后李修明还是问了问新桥区地震局局长现在是谁,得知仍是陈功后,便挂了电话,看来得马上跟魏承续说一下,马上魏承续就成省委常委、南城市委书记了,自己有很多事儿都得倚仗他。
袁维华挂上电话以后,表情十分难看,之前自己便知道这件事儿,但自己一直以为是个好事儿,便没有在意,原来还有这鬼名堂在里面,这可是失职啊。
利用政府的行政权力帮助企业,这也做得太明显了点儿吧,如果上边严肃的追究下来,自己可负不起这责任,小则降级处理,大则直接免去所有职务,永世不得翻身啊。
袁维华认真想了下,这可是南部省内参所记载,全省的省级各部门、各市级党委政府领导桌上都有,这可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袁维华不敢自己来决定,能找一个人担责任当然得拉他下水,没有让他秘书知道,打他是否接到过市里领导的电话,一件关于南部省内参的事儿,杨骞说他并没有接到什么领导电话,“那好,杨区,一会儿完会后到我这里来一趟,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我们商量商量。”
杨骞开完会,心里忐忑不安,总觉得有什么大事情生,袁维华亲自跟自己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很少的,一般都是让秘书传达,而且语气很颓废。
走进书记办公室,杨骞见袁维华一直是愁眉苦脸的,轻轻敲了下门,“书记,我来了,什么事儿。”说完便坐在袁维华办公桌的对面。
袁维华将内参扔到桌子对面,“你先看看吧,第一篇文章就是。”
杨骞一副不知道所云的样子,拿起内参便慢慢看起来,越看表情越沉重,直到最后还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书记,这……”
杨骞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市长赵博打来的,马上接起来,“书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喂,赵市长,您好您好,啊,内参,刚看了,是是是,我们马上调查核实,好的好的,一星期内给出意见,没问题,好好,再见赵市长。”
袁维华在一旁也听出了大概意思,这市长也过问起来了,书记给自己打招呼,市长给区长打招呼,这事情上面压力看来也很大,“杨区,是赵市长打的吧,也是说这事儿?”
杨骞点点头,又摇了下头,“书记,这事儿我想我们被动了,其实原来这检查工作我也是知道一点儿的,当时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没有考虑周到,就算是我们新桥的建筑都符合标准,但也不能弄个什么排名吧,还在我们当地的报刊上表,这影响确实很大,我想市里也不好交待了。”
袁维华可不想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地震局是归政府直接管理的,自己的这书记虽说也逃不了这责任,但也不能把事情扛了,“杨区长,这事儿你这个政府一把手肯定当初是知道的,现在才回想起来,现在才觉得当时欠缺考虑,那你原来干什么去了,政府的工作你是怎么牵的头、负的责,我看,你代表政府,必须给党委一个说法,市上给一星期,我就给你四天时间,四天后亲自向我汇报。”
杨骞在想,这袁维华也太会推了吧,这件事情袁维华也是了解一点儿的,他当时不也没反对,还说地震局干得不错,为老百姓做了实事儿,现在怎么又推到我们政府头上。
不管怎么说,党管政府,书记让做就做吧,“好吧书记,我马上去落实一下。”
袁维华提醒道,“先不要声张,这件事情不宜传开,暗中先查一查,最后让市里来定,他们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反正我们得做好挨批、记过,甚至是更坏的打算。”
杨骞点点头,知道这事件的严重性,“那我马上去办,有了结果我立刻跟书记汇报。”
这件事情的参与者,地震局和房管局的领导,都被叫到了区长办公室。
杨骞就提了一下,“一些房地产企业,通过我们新桥的地震抗震级别鉴定,让这低迷的房市重新燃起了火,你们谁先说说。”
齐笑南还以为是好事儿,这样也能为社会做出点贡献来,便抢在陈功面前先言,“杨区,其实这功劳吧可不能全归地震局,我们房管局也得记上一功,我们可是从百忙之中抽出了六个技术人员,很多的日常业务工作还堆着呢。”说完了还对着杨骞直笑。
杨骞听了气就不打一处出来,我还没骂人呢,你倒先抢功来了,抢吧,一会儿我告诉你们这事情,我看你们谁来抢,就算是你哥哥副市长齐子卫也不敢担这个责任,“齐笑南,你是不是没动动脑子,你觉得这是件好事儿,如果这是好事儿,那我当时怎么不叫你们来,现在才想起表扬你们两个?”
齐笑南马上止住脸上的笑容,晚了,今天是麻烦来了,但他可是无辜的,他也是为了配合陈功才出人出力的,自己可半点儿好处没捞着,“杨骞,我看这件事情得陈局来解释一下,我对事情的起因确实毫不知情,我想既然是陈局安排的,那我配合照做就是,我对陈局可是很欣赏的。”
陈功也不怪这齐笑南,其实他没说错,他确实毫不知情,陈功不想把他拉下水,自己干的事情,早就猜到最坏的结果,为了萧星雅,他倒也不后悔,只是还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杨区,您就直说了,这件事情我负责。”
这时候了,陈功还在逞强,其实过了这么久了,杨骞对陈功已经没有什么反感了,反而想在适当的时间拉他一把,看来他性格还是没有改变,还是喜欢出风头,担风险,他能扛起起吗?自己都是悬在这里的。
“陈局,我这样跟你说吧,你们现在听到的事情都不要对外传出去,机秘知道吗?陈功,你也得有点儿心理准备。”杨骞表情很严肃。
陈功跟齐笑南对视一眼,心里也有些紧张。
杨骞叹了口声,缓缓道来,省里的一名经济学家在南部省内参中刊登了一篇文章,就是关于这次新桥房屋鉴定的事儿,而且矛头直接海天集团和地震局,说这地震局居然也参与起国家的经济宏观调控,匪夷所思啊。
这是表面,其内含便是说新桥区政府部门为滥用职权,为企业谋出一条生路,影响有多坏、有多大,陈功和齐笑南听完便明白了过来。
陈功听完后也向杨骞说道,“杨区,这件事情是我找齐局长帮忙的,和他们房管局确实没有一点儿关系,事情的起因我也是为了让新桥的群众放心,杨区也知道,前两个月那我们地震局可热闹了,每天都被围得水泄不通,不给个说法怎么弄,杨区是知道的,我们这新桥区的维稳工作可是受到了上边的表扬,如果非说这是什么以权谋私、权钱交易,或是我们地震局变向来扶持房地产企业,那这样,要怎么处理我认了,我不二话。”
杨骞觉得陈功是在走极端,而且陈功也不像是那样的人,从上次陈功的几桩案子可以看出,陈功是经得起金钱考验的人,“陈功,你老实对我说一句,你有没有收过房地产企业的钱,重要的是你有没有拿过海天集团的任何财物。”
陈功一听,自己哪里收过什么钱财红包之类的,因为有了京市“金碧辉煌”的股份,还有宏图这个实业公司,自己基本上已经不缺钱了,“杨区长,我不说虚的,我只说,我拿我的人格保证,我清清白白。为什么会有专家这样分析或猜测,我只能说是误打误撞,我运气不好吧。”
杨骞听了陈功的话,心里也是支持他的,而且也相信了,“齐局长,这件事情既然与你们房管局毫不相干,那你就先回去吧,记住,今天的事情千别不能泄露出去,否则,可就不是我来找你聊天了。”
齐笑南连忙回答好好好,退出了区长办公室,走出来可松了一口气,还好自己没被连累进去,这陈功也算够意思,就是不知道上面处理起来会不会把我给一起警告了,看来得找哥哥问一下。
杨骞见齐笑南走后,像长辈一样语重心长的对陈功讲道,这件事情可能不会这么轻松就能解决,可能已经在南部省领导心中已经挂上号了,杨骞是尽量争取把事情最小化,但能不能成就看陈功的造化了,也让陈功做好做坏打算。
虽然什么是做坏打算杨骞没有明说,但陈功心里知道,就是撤职嘛,难道自己还能进去啊,陈功也挺感谢在这危机关头杨骞能顶住压力帮自己,但杨骞按自己的说法向上面解释,能否顺利过关那就是天意了。
魏承续因为工作原因,并没有现那期的内参,但他接到了李修明通风报信的电话,魏承续震惊了,“什么,陈功这兔崽子居然敢这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