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来攻打庄子的强敌也没有里通外敌的奸细,只有撒泼打滚的无赖,赵肃睿顿时没了兴致,一屁股在文椅上坐下,又是岔着腿的大爷模样:
“由着他们哭去,让培风也不必管他们,也不必听他们说什么,只管继续练兵。”
图南应了,正要下去,赵肃睿却又叫住了她:
“我中午要吃烤羊腿,你干脆烤半只羊,挑着细软的给偏院送去一份,这几日凡是我吃的肉你都给那边也送一份儿。”
腰间垂着剑的婢女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笑意:
“我替青莺多谢姑娘。”
两口吃的有什么好吃的?
被难得的疲惫和乏力之感围绕,昭德帝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既然是在我的地盘养病,总不能一直是那么一副死狗样子。”
在文椅上坐了一会儿,赵肃睿穷极无聊打算捏着鼻子去翻翻沈三废那些藏书的时候,阿池又急匆匆地进来:
“姑娘,还是让人将那些人赶走吧,我找人问过了,他们本就是一些附近村子里的闲汉,偷鸡摸狗的事情做了不少,跟外院茅厕边上绑着的那几个人是一路的货色,说话也都是不入耳的,要是任由他们闹下去我怕影响了姑娘的名声。现在那些庄户们都无心操练了,只围着看热闹。”
“几个泼皮就能坏了的名声那本就是一张纸。”赵肃睿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罢了,既然这般猖狂,我就去看看。”
阿池有心要拦自家姑娘,赵肃睿又哪里是他拦得住的?
就算是来着月事揣着手炉的昭德帝,那也是昭德帝,大步流星地走在二门前,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男人是自己来的还是带着自己家里人来的?”
阿池被他甩在后面好几步,急匆匆跟上来说:“那人还带了自己的老娘兄弟过来。”
“没了?”
“没了。”
阿池不明所以,只见她家姑娘摩挲了下暖手炉,突然笑着吩咐她:“你去把图南叫过来。”
庄子门外几个汉子正在撒泼打滚,一会儿说自己家的女人死在了庄子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会儿说主家强掳民妇,一开始他们的胆子还不大,只敢哭委屈,后来见那些彪壮汉子只围着他们不动手,胆子就越来越大了,再想到这庄子里如今做主的只是个女人,就越发恶向胆边生,连“什么少夫人,也不过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娼妇”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培风又哪里能忍了?当即要命人动手,却见大门霍然大开,一个裹着浅青色兔毛斗篷的女子大步走了出来,一脚踹在了那个带头之人的脸上。
“培风,这些方才骂了你的,骂了我的你可记清了?一句十鞭,给我抽!”
“是!”忍了这许久,泥人也要生出火性来,培风一挥手,几个大汉立刻扑过去将几人摁在地上,培风自己亲自拿起了马鞭,对那几个汉子说:
“将他们扒了裤子打。”
赵肃睿踹去那一脚只觉得心里畅快,见培风面色凶狠地抽打这些无赖,顿时十分欣赏。
哎呀,沈三废啊沈三废,你这几个丫鬟是真不错。
比你
强多了!
这时,一个穿着粗衣的婆子扑过来要抱住赵肃睿的脚,又被他一脚蹬了出去。
“夫人呐夫人呐,打不得啊!”
赵肃睿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就是那个男人的老娘,冷笑一声,他说道:
“你们敢骂上我的家门我竟然还打不得?我何止打得!阿池,你掌管庄子上的账册,这些人谁租了咱们的地就立刻将地收回来。”
这可真是要让人往死路上走了。
那个婆子顾不上自己在挨打的儿子,连忙扑上来说:“夫人,错了!我们错了!我们不敢再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