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宁笛抬眼,汪明香挤眉弄眼,冲汪宁笛挥挥手拜拜,快速闪人。
拎着深蓝色西装的梁挽蜚笔直站在门边,目光静静落在汪宁笛的桌上。
桌上的盒子里。
盒子里是汪宁笛做到临近收尾的轿车木雕。
汪宁笛站直身体,从盒子看回到梁挽蜚的脸,她在此刻梁挽蜚的表情中读到了“揣度”两字。
“看来你没有睡觉?”梁挽蜚目光放回来,一双柳叶眼舒展淡然,直盯着汪宁笛的谎言,轻松拆穿。
这也意味着,刚才汪宁笛与汪明香的谈话都被这人听了去。
加上。
汪宁笛想起她在浏览器里完全搜索不到有关“梁挽蜚”这个人的任何信息。
果然在加工棚的本能是有迹可循的。
至少她对梁挽蜚的害怕是应该的。
梁挽蜚是谜题。
一个汪宁笛连题目都未能得到的谜题。
梁挽蜚仍站在门边,月色落在梁挽蜚的身后,让梁挽蜚模糊又神秘,她对汪宁笛勾起礼貌的笑意:“方便让我进你房间坐吗?”
都要在我房间睡了我还能不让你进吗。
汪宁笛点头,乖顺抬手:“你随意。”
梁挽蜚身形高挑,穿着细跟高跟鞋,要比汪宁笛高出不少,但梁挽蜚走路姿态很稳,亦或是那修身的蓝色马甲束缚着梁挽蜚这个人。
梁挽蜚迈步时只有垂在她身前的发梢在轻晃。
她向汪宁笛走近,不疾不徐,仿佛除了梁挽蜚这个人之外,连鹿山市夜晚平静的空气都不会因为她的步子而有半分变化。
静如止水。
也可能是,知道猎物逃不掉了。
猎物?
我?
汪宁笛困惑蹙眉,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汪明香把行军床拎来了,擦过梁挽蜚的肩,走到梁挽蜚与汪宁笛之间,眼神示意汪宁笛帮忙把行军床张开。
汪宁笛低身打开床,转身,把房间原本床上的枕头拿起,丢到行军床上。
汪明香又忙着往外走:“梁小姐,麻烦您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床新的床单被套。”
“谢谢。”梁挽蜚的笑容跟着汪明香出房间,才转回。
梁挽蜚看着半跪在床边从床的一角抱被子的汪宁笛:“不好意思,今晚打扰你了。”
汪宁笛利索地把所有东西搬完,只剩下床单,才抬头看梁挽蜚,冷不丁开玩笑:“梁小姐你是突然想体验一下穷人的生活吗?”
果然一点都不记得我了。
梁挽蜚看着汪宁笛纯粹在笑的眼睛,那眼里没有任何对她的爱意,两人曾痴缠的过去真成过往云烟。
汪明香同梁挽蜚讲:“汪宁笛还没有走出她跟她妈妈的那场意外,她不可以这么快想起她的十八岁,梁小姐,我理解你们是在那一年认识的,但我想拜托你,你让汪宁笛活下去吧,她现在还不能承受那些事情,我真的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