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唇上柔软触感的一秒,汪宁笛的瞳孔放大,但还没等汪宁笛有反应,梁挽蜚的脸就迅速退开了。
汪宁笛整个人在黑暗里怔住。
梁挽蜚也是,退后,低头,胸口快速起伏,急促呼吸。
两人间,激流翻涌,冲动的多巴胺在夜晚的房间里肆意漫延,她们的心跳,皆如夏季连日干燥后突兀而至、噼里啪啦砸到地面上的一场特大暴雨。
硬生生落下,铺天盖地,难以止息。
汪宁笛抬手,揪住心口的衣服,褶皱,感觉心脏快要因为这憋闷的酸胀感爆炸。
梁挽蜚弯曲的膝盖还紧紧抵着汪宁笛的大腿,坚硬的骨骼,像支在暴风天纸窗后最后一道防线,汪宁笛不能动,不敢动,也不想动。
她捏在胸口的手越抓越紧,好似这样就能让躁动的心平静一点。
梁挽蜚喑哑的声音在汪宁笛对面响起:“汪宁笛,对不起,我。”
夜色中,梁挽蜚慌乱又自责,怪自己不该没忍住,不该这样随意打破她与汪宁笛之间的平衡。
这张床好小。
梁挽蜚的后背与墙面仅一拳之隔,梁挽蜚退无可退,还要拼命将想要和汪宁笛就这样继续进行下去的疯狂想法忍住。
理智在忍耐。
梁挽蜚的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地起了反应。
她忘了,她当年跟十八岁的汪宁笛就是这样差点体验到完整爱情的滋味,她跟汪宁笛并不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梁挽蜚弯曲的腿后退。
她不能再靠近汪宁笛。
她忍不住。
汪宁笛松开揪紧衣服的手,她放弃抵抗,她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越跳越快的心脏。
好热。
汪宁笛起了一脖子的汗。
她没办法了。
是梁挽蜚先吻的她,至少说明梁挽蜚也对她有特殊的想法。
汪宁笛觉得自己是平日里情绪克制久了,才在这种关键时刻,所有的欲望倾泻而出。
那就和梁挽蜚接吻吧。
失忆后,汪宁笛总是能调整很快,得益于此,她习惯了,尽管紧张到全身都热乎乎地冒汗,她还是倾身往前,拉近与梁挽蜚的距离。
被子里,汪宁笛的胳膊抬起,半握拳,深呼吸给自己勇气,她的胳膊肘拱起被子在夜色中弯出一弯小小的弧度。
汪宁笛的掌心贴在梁挽蜚的胳膊上,潮热,汪宁笛的声音里夹杂着混乱的呼吸,轻颤:“梁挽蜚……你是不是也很想……接吻?”
汪宁笛的声线很软,却不厚,温温,轻轻地飘进梁挽蜚的心窝里。
梁挽蜚诧异于白日里总是避开问题的汪宁笛在这时的直白。
梁挽蜚抬眼,两人目光在温柔如水的夜色中相撞,像深夜波光粼粼湖泊中的两只小船,晃晃悠悠撞在一起,搅动湖面更大的涟漪。
汪宁笛的眼睛发烫,她不知道这样的试探和勇敢是对是错,她甚至来不及考虑梁挽蜚的沉默是接受还是拒绝。
汪宁笛学刚才的梁挽蜚。
扶着梁挽蜚的胳膊,直愣愣地也亲了一下梁挽蜚的唇。
吻和被吻的感觉大不相同。
被梁挽蜚吻时,汪宁笛本能的反应是惊讶,没预料所以没有余韵。
这个汪宁笛主动的吻却完全不一样。
她鼻息间能清楚感受到梁挽蜚身上的味道,唇与唇碰触的一下,是一路滑到小腹的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