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白头携老哦。”
——什么!干嘛不信!梁挽蜚赶紧一起来许愿啊!
一阵大风吹过。
山林哗哗作响,成堆的樟树叶飘飘扬扬,绿的,也有枯黄的,都在空中散落,十八岁的汪宁笛被吹走了,只剩下二十四岁的汪宁笛捏着那片刚捡起的绿叶抬头,感慨:
“不过我感觉这个是鹿山市旅游局编的童话故事,谁会傻到把一辈子的幸福交给一片树叶呢。”
“……”
梁挽蜚失笑,红着眼睛低头,心里在叹息,是啊汪宁笛,谁会这么傻呢。
你已经不记得了。
我还在傻傻期待什么。
汪宁笛把树叶丢进排水沟,往上山路的远处看:“梁挽蜚,你到底想往哪儿走?”
梁挽蜚眼里的泪意很快压下,平静抬眼:“鹿山礼堂。”
“噢!”
汪宁笛指着梁挽蜚,“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来工作然后在鹿山礼堂认识的我?看表演吗?”
梁挽蜚笑笑:“嗯。”
鹿山礼堂是鹿山市早年间最受欢迎的文艺汇演场所,但随着鹿山市市政开发建设的南迁,偏远又偏小的鹿山礼堂彻底被市民遗忘在了鹿山历史之中。
这会儿,梁挽蜚和汪宁笛站在鹿山礼堂前,只看见积满灰、上了锁的深蓝色玻璃门。
“我都好久没上这来了。”
汪宁笛自言自语,前进一步,右手握拳,掌侧在玻璃上轻轻一擦,抹掉一层灰。
汪宁笛弓着腰透过玻璃往里看,古早的浅绿色长排椅上还落着一袋拆开的魔法士玉米味干脆面。
梁挽蜚走近到汪宁笛身后,伸手试了试紧锁的大门。
汪宁笛直起身,看梁挽蜚的手:“不用试啦,这里早在几年前就关了,就是一直没拆而已,你想进去吗?”
“我只是觉得——”梁挽蜚松开手,“这里面应该有你的记忆。”
汪宁笛仰头,望着那一排积满灰的牌匾:“有道理哦,但你是来干什么的呢?”
梁挽蜚理所当然:“陪你找记忆。”
汪宁笛抱起胳膊,直把心中盘旋已久的疑虑问出口:“梁挽蜚,我真的很想知道,你之前为什么会无条件先答应我的请求?”
“无条件很奇怪?”
“当然。”
梁挽蜚垂了会儿目光,抬眼,认真看着汪宁笛的眼睛,调侃话却像在讲天气:
“因为昨天晚上重新见到你,觉得你比从前还要有意思,我很喜欢你。”
梁挽蜚微笑:“那对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无条件咯。”
汪宁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狂搓胳膊:“诶,梁挽蜚,你怎么会爱开这种玩笑的?”
梁挽蜚收起笑意,反身往台阶下走。
汪宁笛紧紧跟上:“不开玩笑的原因呢?”
梁挽蜚温声:“冇咗。”
汪宁笛听不懂:“什么?”
梁挽蜚站住,等汪宁笛走到身边,梁挽蜚目光平和:“我讲今晚我还是睡你房间,你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