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白绢上写着——
山树高,鸟鸣悲。
泉水深,鲤鱼肥。
空仓雀,常苦饥。
吏人妇,会夫稀。
出门望,见白衣。
谓当是,而更非。
还入门,中心悲。
北上堂,西入阶。
急机绞,杼声催,
长叹息,当语谁?
君有行,妾念之。
出有日,还无期,
结巾带,长相思。
君忘妾,未知之;
妾忘君,罪当治。
妾有行,宜知之。
黄者金,白者玉。
高者山,下者谷。
姓者骆,名无峻。
人才多,智谋足……
这首诗,情深意长又缠绵悱恻,是妻子吐露对远行丈夫的深切深思之情,全文慢吁长叹,低回缠绕。
她把原诗中的“姓者苏,字伯玉”两句改成了“姓者骆,名无峻”,恰恰把她思念的人儿之名也写了进去。
她的一片情意,跃然纸上,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你去哪里了?”他搁下白绢起身,一身的风尘仆仆,想必也是刚到家没多久。
“去布庄那儿。”她回答的声音极小,眼睛羞得不敢看他,直盯着自己的绣花鞋。
他看到她发髻上的珠贝钗,扬起剑眉,“单镖师送给你的那支金钗呢?你没有戴。”
“我还给单镖师了。”她连忙回答,偷偷看了他俊容一眼。看到他眼中蕴含淡淡笑意,是她看错了吗?他平日很少笑的。
他嘴角微扬,很专制的道:“以后不许再随便接受别人送的饰物,除了我。”
襄儿赶忙点头,“知道!”
一抬眼,吓了一跳,他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来了?他距离她好近、好近。
他执起她的手,把一只精巧秀气的银镯子套进她白皙纤细的皓腕之中,镯子的大小刚刚好,就像为她量身订造的一般。
“好美的镯子……”
她炫惑地看着自己腕上的银镯,视线缓缓从银镯移到他脸上,晶亮的眸子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视线与他交缠着,她的胸口满溢了一种莫名奇异的感觉,情绪起伏不定。
她迷蒙的水眸、爱恋的目光,令他忍不住俯下头堵住她那两片水嫩的樱唇,襄儿轻轻嘤咛一声,几乎要瘫在他怀中。
他抱住她的纤腰,将她柔软的身子揽进怀中,火热的舌尖探进她口中,热情的翻搅、吸吮,手掌在她腰际轻轻摩挲,将她紧紧的锁在胸膛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离开她诱人的红唇,她脸蛋红透,一任他抱着自己耳鬓厮磨,不敢抬眼看他。
忽地,啾啾的鸟叫声使她一愣,循着叫声,她这才在意到桌旁放了一只小鸟笼,里头有一只活蹦乱跳的文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