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看到那个人的时候,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很难看。
这边,显然站在祝荣坟墓前的尹敏语也注意到了祝月夏颜一行。
但她的脸色并没有变化,还是很淡然的优雅,她甚至大方的打招呼,“月儿,夏颜,沈医生,你们也来看往荣哥!”
夏颜和沈渊都礼貌的点了一个头,祝月却冷笑一声,放下自己手里抱着的花束,突然走过去,将尹敏语摆放在祝荣墓前的花束、贡品和香烛全部都踢开,她冷冷的与尹敏语对视,说:“我父亲不需要你来看,请你拿着这些肮脏的东西,滚!”
一个今天刚满十二岁的小女孩子,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凌厉震慑力,当她冷然的看着她时,尹敏语也不由得向又退了一步,感受了一阵冷意。她身后撑伞的不知道是秘书还是保镖虚虚的拦了一下祝月。
尹敏语的笑容还是那样优雅而亲和,半分没有勉强,“月儿,他是你父亲,可他也曾是我的丈夫,我来看
他,是天经地义的!”
祝月愤怒的一脚将一个苹果远远踢开,“狗屁的天经地义,天经地义的妻子毒害丈夫吗?尹敏语,你装出这副模样不累,我都觉得恶心!”
尹敏语再好的修养,当着外人的面让她这样羞辱也不免动怒,“祝月,你不要太过分了!”她的声音还是很平静。
这边,沈渊也忍不住出声制止,“月儿?!”
夏颜的眉头也不安的皱了起来。
但祝月却显然很满意目前的这气氛,隐隐的,她冷笑,“我保证,这并不算什么,我亲爱的继母,我会继续诅咒你的!”
诅咒?!
只是顽劣的孩子,无能为力的消遣!
尹敏语当然不害怕她的诅咒,她还来不及有反应,沈渊已经先开口,“不好意思尹小姐,月儿的情绪失控了,实在抱歉!”
沈渊提醒了她,祝月是一个无法自控情绪的疯子,只是表面上是这样,虽然她还不知道祝月到底再玩些什么花样,但她当然不怕,疯子有什么好怕的。
“我也总是被她气得没办法,刚才是我失态了,那么,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她礼貌颔首,根本不去看祝月,转身优雅离开,经过夏颜身边的时候,她看了一眼夏颜怀中抱着的孩子,稍微意外的愣了一下,但很快神色已经如常。
而孩子小小的眸仁看了她一眼之后,像是害怕,悻悻的窝在夏颜的肩窝处,脸上是淡淡的惧意。
他从来没有见过尹敏语,夏颜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尹敏语感到害怕。
祝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等到尹敏语离开之后,她重新清理了父亲墓前的狼藉,摆上自己带来的贡品、香烛、还有鲜花。
沈渊和夏颜都上了香,就连小信也有样学样的上了一支香。
夏颜带着小信并没有留多久,先回了车里等着沈渊和祝月,她猜想,他们应该有很多的话要对祝荣说,而沈渊,也应该要对他已经过世的父亲说些什么吧?!
离别经年,重新回来之后,是应该有一场像样的重逢礼的!
夏颜下山来,竟然遇到了正要上山的白昊鄞,夏颜有些诧异,他竟然不是跟尹敏语一起来的。
她是想就淡淡的礼貌招呼一下就走开的,然而,看到她的白昊鄞叫住了她。
他显然看到她也有丝诧异,看到她怀里的孩子时,更是诧异,他一直知道她身边有一个一直缠绵病榻的孩子,他虽然两次跟这个孩子做过血样dna检测,但从来没有见过。他没有想到,那个孩子,竟然这样瘦小,他应该已经快要五岁了,五岁的孩子,可看起来,像是才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虚弱得不像话。
他脸部的轮廓甚至有几分像是自己,或许是他的错觉,他甚至觉得孩子的眼睛长得很好看,跟夏颜几乎一模一样。
但夏颜是他姑姑,跟她长得像是应该的,但是像他,却有几分奇怪了。
“这就是那个孩子?”他叫住夏颜之后,问。
夏颜见他一直盯着小信,心里有几分不安,这会儿再听了他的问题,她不想被他看出些什么,只得虚虚的应了一声“是”,她的神情懒得温顺。
他再问:“孩子的病好了吗?”
夏颜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会儿,才说:“天很冷,我得把孩子抱回车里面去,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孩子看起来很是没有精神,怯怯的窝在她的肩颈处,好奇的看着他。
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有些心疼,他正要再说点儿什么,却突然惊愕的看着孩子的嘴里和鼻子里,流出了刺目的鲜血。
孩子的脸色很苍白,眼神里面是骤然翻腾起的痛苦,他苦痛的呻、吟溢出来,只轻轻的叫了一声“妈妈”就突然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