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恨地跺在京通集团光亮照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高跟鞋啪嗒啪嗒直响,像是发泄内心不满的呐喊。
说起来,旭飞是饭也请人吃过了,歌也请人唱过了,中间还有肖振明这一层关系,盛勤没想到,这次出事沐怀朋会完全避而不见。
她可做不出这样打人脸的事情。
她就敏锐地觉察出这沐四爷绝非善类,就像读书时常常见到的那种刺儿头:家境优渥,外貌出众,嚣张跋扈,翻脸无情。明明上一秒还在称兄道弟,下一秒立马变成毒舌嘲讽。
而她从小就怕这样的人。
她记得刚读小学时,班上同学很流行买迷你水母,这东西不便宜且非常难养。盛勤想买又怕父母骂她浪费钱,后来还是同桌女生分了她两只。
小盛勤很珍惜,小心翼翼地捧着小水杯,等着盼着放学拿回家。班上一个小男生瞧见了便非要借她的小水母去玩,求爹爹告奶奶地巴着她求了半天,见她始终舍不得,气得当场翻脸,一把推翻了小水杯。
半杯水洒出来,米色的地砖上顿时溅出一团水迹,那些透明的小水母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在薄薄的水里挣扎蠕动。
小盛勤很想去救,却不敢伸手,只能蹲在地上干看着。
男生一脚踏上去,骄横至极:“不给我玩你也别想玩!”
水被他狠狠一踩,溅在盛勤脸上,那冰凉的触感,她似乎到现在还记得。
这样紧要的关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样莫名的小事。
盛勤加快脚步,赶紧回到停车场。
车上,程飞飞一见她就问情况如何。
“他……”盛勤犹豫着要不要把沐怀朋的话稍加修饰。程飞飞见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气得直破口大骂,“你要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蹭。”
盛勤抬眼看她,心想这人真是翻脸无情,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替她留面子,于是赌气似的照直开口:“他说你们公司跟他有什么业务往来吗?没有的话跟他谈什么公事?让你想清楚再说。”
程飞飞一愣,完全没想到沐怀朋会直接翻脸,急得追问:“真的吗?他真这么说?”
“原话。”盛勤多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说。
这下程飞飞彻底慌了,却扶额直叹:“你怎么这么没用啊!”
盛勤听得更加冒火,心想你平时骂这个骂那个,多威风的大老板啊,你都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她闷着一口气,偏头看向窗外。
车子回到公司,倒是多了一位稀客。
肖振明亲自上门,程飞飞一见他连忙把之前的事和盘托出。
听得肖振明一时语塞,连看她的目光都变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单纯呢?”
他看了一眼办公室外,坐到她办公桌前,手指敲了敲桌沿。
“别说是看上了,就是睡了又怎么样呢?”他点了点程飞飞,“你呀,别乱打注意,这人长得好看唱唱歌哄四爷高兴是一回事,要让人吹得动枕边风那是另外一回事。”
程飞飞听他这么分析,彻底冷静下来。
男人的狠心绝情她早就领教过。
肖振明说得对,就是睡过了又怎么样呢,何况还不知道四爷究竟是个什么态度。
再者说,像沐怀朋那样财富地位的人,有几个心慈手软的主儿?怎么会平白无故为他人大费周章?
程飞飞往椅子里一瘫:“完了。”
“那倒也不必这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