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因着安纯一事,我当是什么。”千筱伊轻嘲一声,面带讥讽。“听你的话是逃了有好几日了?”
“回公主的话,逃了有三日了。”
“三日?嗤,逃了三日的人,竟然还有工夫和心思顾着仪容?瞧你的鞋面,真是干净的叫人不敢相信呢!”千筱伊话语声渐渐转重,最后重重的一掌击在桌子上,“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和皇上面前扯谎?!说!”
众人闻言,皆将视线投向容丽鞋面。果不其然,容丽衣裳脏污,鞋面却是尘土不染。试问一人逃亡,如何足不染尘?分明是扯谎!
容丽一时慌神,脚直往裙摆里掩,又哪里遮得住?赫连宇面色渐沉,好不容易方得了千筱伊回心转意,却又有人将矛头对准了千筱傜,不是在拂他的脸面是什么?重重
将酒杯掷到容丽面前,容丽吓得一下子跪倒在地,连连哭喊:“皇上息怒,奴婢……奴婢……”
赫连宇冷声道:“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说!”
容丽又是一抖,却仍咬牙道:“并没有人派奴婢来,奴婢方才所言句句属实,还望皇上明察。”
千筱伊扣着酒杯,笑意冰冷,“你这一番话漏洞百出,连我都不信,皇上如何信你?容丽?那容秀可是你姐妹?若真是,那你真是连你姐姐的一星半点都不曾学到。真是难怪,頞柳柳派你出来送死,而非容秀。”
容丽见事败露,眼中竟出绝然之色,牙关一动——
描云见状,暗叫一声不好,刚要上前制止,便听千筱伊道:“描云!”描云闻声骤停,电光火石的工夫,容丽面上已渐渐灰白,不多时便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公主?”描云见人已去,不解望向千筱伊。
千筱伊语气淡淡:“她心有所忌,便是留着,口中也吐不出什么紧要话来。左右在这世间劳累了这样久,临了,便叫她走的干净一回罢。”
“那这尸体?”
“瞧哪处干净些,将她好生安葬了。”
“是。”描云应了声,方要命侍卫将尸体抬下去,又听一个男子清越之声传出,竟如金玉相击。
“且慢!这尸体上的毒古怪的很,且让微臣来一探究竟。”
话落人出,赫连宇略带疑惑,道:“夏南乔?你不好生在清泠郡主府照料尹儿,怎么在这里?”
夏南乔行过跪拜之礼,方道:“回皇上,郡主忧心皇上、公主路遇奸佞,恐无人相助,特嘱咐微臣在后头紧跟着。今见有此女出言作乱,故而前来,欲解皇上疑惑一二。”
“夏爱卿来得正巧,”赫连宇微笑,“快些查查此女所服何毒,若得毒源,指不定安纯惨案也能有些眉目。”
夏南乔应了,千筱伊又亲斟了一杯酒,笑道:“难为夏御医一来就遇上这样的事。描云,给夏御医将这酒奉上,去去身上的晦气。”
描云端了送去,夏南乔恭敬接了。
“素闻安宁太公主行事缜密,心较比干多一窍。前次尚在病中,不得相见。今日一见,果非凡人。”
千筱伊谦声,“夏御医谬赞了,清泠郡主玉骨冰肌得天独厚,常人唯望洋兴叹耳。夏御医有福至此,何来凡人一说?”
此话一出,夏南乔竟然微微红了脸,颇有几分不自在。“公主言重了,依微臣之见,皇上才是最为有福气的人。”
“夏御医所言极是,”赫连宇在桌下的手轻轻一动,握住了千筱伊的。他望向她时,眸中的火花亮过天上的旭日。“朕的福气一直很好。”
是有多少前世积累,才得以在今世遇了她,得了她。宁成孽缘,不得言弃。
多年以后,千筱伊曾问过夏南乔,是否有那么一刹那,后悔过。
夏南乔微笑,没有回答。时过境迁,伊人不再,不过是徒惹伤心,又是何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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