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欣眼还没睁开,便喊出了声。
阮欣从傅司砚怀里起来,惊喜的看到她妈站在车门旁,她爸也站在她妈旁边,直接从傅司砚身上越过去,扑到宁之晴怀里抱住她,“妈,你怎么回国了?”
宁之晴搂住女儿,笑着说:“回来看看我的宝贝女儿女婿。”
阮欣搂住她胳膊,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妈,我想死你了。”她左右看了眼,“就你一个人回来吗?纪叔叔呢?”
“他陪我一起回国,住在酒店,今天是咱们母女团聚的日子,不用管他。”
宁之晴是个洒脱又通透的女人,她从来不要求女儿接受她的新男朋友,不会随意把新男友带到阮欣面前,同样,她也不会仗着男友对她的感情要求男友把阮欣当做亲生女儿看待。
即便是亲密如母女夫妻,相互之间也是独立的,不能因为自己的选择,让身边亲人忍让。
阮德业见女儿眼里只有妈妈,看都没看他这个爸爸一眼,有些吃味,咳了一声,企图引起女儿注意。
阮欣瞥了他一眼,转过脸看着宁之晴笑。
母女俩心照不宣的嘲笑起了阮德业。
宁之晴奚落道:“老阮,你这几十年的咳嗽,还没治好呢。”
以前他就喜欢和宁之晴争女儿的宠。
阮德业被她当场揭穿,面不改色的说:“最近天凉。”
宁之晴说:“嫉妒女儿和我更亲就直说。”
阮德业微抬下巴,呵了一声,酸里酸气的说:“谁说女儿跟你更亲了,我们父女俩感情好着呢,这是你刚回国,我让着你呢。”
阮欣笑了下,对他招手,“爸你过来,我们一起走。”
阮欣左手挽着爸爸,右手挽着妈妈,回头冲着跟在后面的傅司砚笑了下。
她知道她妈这次能在阮家和她见面,肯定是傅司砚提前和她爸妈商量好的。
说服她父母一起陪她不是件难事,难得的是他会想出这个主意。
阮家厨房里,宁之晴和阮德业一起为阮欣傅司砚准备晚上的晚餐,这对离婚夫妻厨艺都算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没什么厨艺,全靠调料包支撑着菜的味道。
以前他们没离婚的时候,阮家有保姆在,不用他们自己动手做饭,但逢年过节,他们会特意给保姆放假,亲自做一顿饭,一家三口吃,但也仅限于逢年过节的时候,所以这么多年厨艺依旧没什么长进。
阮欣和傅司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厨房里宁之晴和阮德业相互嫌弃的声音。
阮德业:“你这个土豆丝,切得比手指头还粗,等会女儿女婿怎么吃?”
宁之晴:“你懂什么,粗的更好吃,欣欣从小吃我炒的土豆丝,都是粗的。”
“那是因为你切的土豆丝都粗,二十多年了,你这刀工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哪是炒土豆丝啊,分明就是炒棒槌。”
“哼,你有进步?番茄炒蛋都炒二十多年了,到现在打个鸡蛋都是连壳一起扔进碗里,一点点用筷子把壳夹出来,十次有九次夹不干净,一口咬下去,嘴里都是鸡蛋壳。”
两人互泼冷水,却不是感情破裂后的那种针锋相对。
是很自然的,朋友之间的相处。
阮欣以前一直想着,只要让她爸妈多交流,多相处,他们一定会发现对方的好,重新在一起。
此刻她才真正的明白,他们朝夕相处了二十多年,早已摸透了对方的习惯,甚至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他们的分开,不是一时冲动,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晚饭的时候,阮欣果然在她爸做的那盘番茄炒蛋里吃到了碎小的鸡蛋壳,一口咬下去,像嚼到了沙子一样,她瞥了她爸一眼,不动声色的咽了下去。
晚上宁之晴跟着傅司砚阮欣到他们俩住的地方,阮欣和她妈睡一床,傅司砚去了书房,母女俩敞开心扉聊了半宿。
宁之晴这次回来在南城待了三天,母女俩除了吃就是逛街做美容,傅司砚尽职尽责的跟在老婆岳母身后拎包,三天里,宁之晴对这个女婿没有任何评价。
直到最后一天,傅司砚开车送宁之晴去机场和她男朋友汇合,阮欣才在后车座悄悄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妈,你觉得他怎么样?”
宁之晴笑着说:“妈妈看到了,你很幸福。”
能给她女儿幸福的女婿,她自然是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