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在电话确认父亲和弟弟平安无事后,佘小凤最终答应了于伏留下来吃晚饭并过夜的邀请。
于伏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让这丫头亲眼见证鱼泉在半夜的“出货”,从而证明那只穿山甲并没有白死。
一顿家常鱼为主打的晚餐之后,三人酒足饭饱,坐在桌边开始闲聊。
“于哥哥,你今天为了我的事,得罪了那些当官的,还害得你的店都被查封,我可真是过意不去啊!”有些局促的呷着杯里的水,佘小凤看于伏的眼神满是愧疚。
“嗨,妹子你别这么说,你于哥哥可坏着呢,他都说了要让姓邱的登门道歉,就一定能办到!”此时的祝阿香已经喝得有些微醺,迫不及待的帮于伏打着包票。
佘小凤将信将疑的哦了一声,依旧眼巴巴的望着于伏,似乎必须得他开口,才能让自己愧疚的心稍微好受些。
于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放心吧,我估计现在姓邱的对我是恨之入骨,没准还会派人来整我呢,不过我敢保证,他越是整得厉害,结局就会越悲惨,不信咱们走着瞧吧!”
这么模棱两可的一番话,显然无法让佘小凤满意。她心里不禁纳闷:于哥哥年纪轻轻的,说起话来怎么就跟那些神秘兮兮的世外高人一样,这么让人参不透啊?说起来,他也不过只是个乡下小伙,怎么可能不怕市里的老爷们呢?
想到这里,佘小凤心头一颤:对了,他就是在说好听的宽我心呢……
这么一想,她看于伏的目光之中,也流露出了几分感激与崇敬。
不得不说,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讲,当一个男人把所有的险恶都默默扛下,只给你拍着胸脯展露微笑,试图用尽一切办法让你安心的时候,那种状态与气质,无疑是最让她们动心的……
佘小凤这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女心思,此时的于伏没有多想。因为在他刚才的说辞,确实也就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因为黄茂山的中断合作,姓邱的断掉一条重要财路,加上今天因为自己的原因,他是既没有吃成珍稀野生鱼鲜,也没吃到穿山甲,此时他的内心该是怎么个暴怒样儿,于伏不难想象。
进一步琢磨,便就不难猜到这个自恃位高权重的官老爷会怎么做了——丢人又舍财的他,手底下成天围着一帮爱挣表现、拍马屁的跟班,只要领导一声令下,这些人不争先恐后来找自己麻烦,从而让自己在领导面前加分才怪!
尤其是那个赵秘书和陈主任,他俩今天在鱼馆说错话办砸事儿,甚至后来还因为穿山甲的事又丢人现眼了一回,因此于伏觉得,这俩人再次使阴招的可能性最大。
既然能够料敌预先,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担心了,所以此时此刻,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三人继续闲聊了一会儿,祝阿香收拾桌子洗碗去了,于伏则教佘小凤逗着小熊玩儿,同时给她讲了不少之前鱼泉的故事,听得这丫头一愣一愣的,
不由得对半夜的鱼获又多了几分期待。
与此同时,下班回到家的赵秘书在屋里来回踱步,仔细盘算着该如何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设法干掉姓于的小子,而且还不能留下半点把柄,这本该是精心策划的行动,可眼下领导怒火攻心,如果不尽快把事儿办了,保不齐自己的乌纱帽就要丢了!
越想越心焦,赵秘书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终于将最后一根烟头狠狠的摁灭在了烟缸里,掏出手机,打通了一个久未联系的号码。
“喂?”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恩人?是你么?”
“是我,现在是你报恩的时候了!”赵秘书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动用这个关系,让他觉得十分惋惜。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良久的沉默,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好的,既然恩人开口,我也无话可说!说吧,想搞谁?”
“兄弟你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汉子,不枉我当初出手帮你!”听到这个回应,赵秘书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电话里传来一阵桀桀怪笑:“嘿嘿,托恩人的福,我已经多活了五年了,这五年里吃喝赌什么都玩儿够了,什么都够本儿啦!”
“兄弟,话别说得这么凄凉嘛,这事儿说来也很简单,只要处置得当,你还可以继续这么玩儿下去……”说着,赵秘书一字一句的下达了指令,“石林村,缘山求鱼馆隔壁的那家人,一个不留!”
“嘿嘿嘿……”又是一阵怪笑,那人颇为庆幸的叹道,“那个小破村子里的人啊?我有点好奇,这家人是做了啥,让恩人你不惜打出我这张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