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起了什么?”飘雪见我的话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和平日不太相同,不觉有些奇怪。
我摇了摇头,道:“不是因为想起什么才这么说,而是——也许事实就是这样吧。对了
,飞絮怎么样了?”
“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吗?那就亲自去看她好了。”飘雪的目光在怂恿着我。
我点了点头,道:“也对,那好吧,我可以上你的车吗?”
“如果承认你就是何从的话?”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飘雪自己也后悔起来,既然我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转折,就不应该再行逼迫,可话已经说了出去,再难收回来。
“那我还是步行吧。”我说着放弃了要上车的打算,要从车边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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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飘雪跺了下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我,等了一会,见我走远,只得自己上车,慢慢地在后面跟着,有时候跟得很紧,故意做出要撞我的样子,也真的恨不得撞了我一下,心想我把我撞残废了,正好让他和飞絮住在一起,一起养伤,这样,不管他记忆是否能够回来,都跑不了了。
十分钟后,到了农场,飘雪下车,见我站在院子里,走过来,问:“怎么不进去?”
我在努力做着思想准备,一方面明知自己不是何从,另一方面又要假扮何从,一则可以摆脱她们的继续纠缠,二则是真的很想看看飞絮,想让她好起来,快乐起来。
我走进大厅,飘雪跟在后面。
也许是担心我突然又后悔了,就过去敲门,然后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扭头看向我,意思是让我进去。
我有点紧张,以前倒不会,可现在——以何从的这种身份,像是演员第一次试镜,心怦怦直跳,我咳了一下,走过去。
“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就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会。”飞絮在躺坐在床上,正在翻看着杂志,头也不抬。
“哦。”我应了一下,不知道是离开还是说点什么,就那么呆站在那儿,看着她。
“你——”飞絮还要说什么,一抬头,见是我,目光里闪地一丝惊喜,想喊出来,可还是没有,然后低下头去,不过已经把“杂志”合上,那是一本新上市不久的书,叫《雪下漫笔》,我书吧里有这本书,所以知道。
“你好些了吗?”我终于开口,紧张地,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变了。
飞絮不回答,抬起头来看着我,打量着我,道:“你怎么来了?露露她知道吗?”
我摇了摇头。
飞絮的脸上立即呈现出失望的神色来,道:“那你马上就要回去了吗?”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不过她这么问,我倒不便直接回答,但沉默亦是一种回答。
“今天你有去找我?”我问。
她点了点头,不愿意多说。
“为什么没有到家去找我?”
飞絮不说话,只是半垂着眼睛,看着我的手。
“过去的事情,我全都不记得了,不过今天飘雪跟我说过一些,我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么重要,也不知道给你带来多大的伤害,如果我真的是那个人的话,那么我想向你说一声:对不起。”
飞絮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我,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这样站着,有些僵硬,见旁边有椅子,道:“我可以坐下吗?”我这么问,完全是打算坐在椅子里的,只不想飞絮把床连年被子向里拢了下,意思上让我坐在床沿上,这样,和她的距离未免太近了,而且也会显得两个人的关系很亲近,不过要是拒绝,一定会让她感到伤心的,既然决定在她们面前扮演何从,那就尽力而为吧,反正也不算是什么越轨的行为。
我略犹豫了下,在她的目光里在床边坐下来,一抬起头,就看到她的眼睛,我们此时的距离是如此之近,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还有她的心跳,她身上散发了出来的温度,不过显得很微弱,她的身体有很虚弱。
“你怎么会来看我?”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