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妈妈低头:“锦少爷教训得是!事关二姑娘的名节,老奴早就将宣阳居围了个水泄不通,绝传不出一点儿风声!”华寄锦稍微满意:“这才差不多!”
宣阳居。
陆承茵血泪控诉:“你心理还有没有我?还有没有孩子们?你怎么能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华北溟冤枉:“秦川哪里不好了?”陆承茵捂住心口:“秦川?秦家?你和秦家扯上关系,不是找死吗?祥泰十五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不清楚吗?皇帝心里面最忌讳谁你不知道吗?将阿光嫁入秦家,亏你想得出来!”
华北溟义正言辞:“大齐以孝治国,尊师重道乃国之根本。秦老祭酒是仁宗皇帝亲自请进宫的,作为武城殿的首席教习,不止是当今天子的恩师,也是大部分皇室宗亲的恩师。圣上遵从秦老祭酒的遗愿,秦家三代不入仕。如今守孝期满,秦家自然要重返朝堂的!”
陆承茵根本不听:“你就会狡辩!”华北溟耐心解释:“事情已经过去十多年了。茵茵,人是会变的。陛下的江山已经坐稳了,这些年朝堂上后起之秀,还有谁记得昭德太子?属于昭德太子的时代已经过去了,陛下现在要的是名声。人是会变的,陛下也一样!”
陆承茵依旧有自己的观点:“你就是为了讨好皇帝,连自己的你女儿都舍得!”华北溟不与她争辩:“你为阿光寻到称心如意的夫婿没有?”
陆承茵嘴硬:“反正都比那个秦川强!柔柔的婚事你不与我商量,阿光的婚事也是你一言堂。女儿是我痛得死去活来才生下来的,你凭什么一个人决定她们的婚事?”
华北溟解释说:“柔柔的婚事是李阁老与我提的,李探花你不喜欢,这样的好女婿,与我们柔柔性情也相投,不早些定下来,被人抢走了怎么办?秦川和李言明不同。我和秦云岘闲聊,只是一个意向,你要是不同意,就此作罢也是可以的。”
这话陆承茵爱听:“真的?”华北溟点头:“你是阿光的母亲,孩子们的婚事自然是你做主。你要是拿不定主意,回家请祖母做主,也是应该的。”
陆承茵冷静下来:“这秦家三公子,我也是见过的,挺好一孩子,除了出身。其实,云阳侯家的儿郎也都挺不错的,可惜了!”
华北溟说出自己的想法:“你呀!总是打高门大户的主意,诰命礼服是好穿的吗?宗室勋贵繁衍生息这么多年,亲戚套亲戚的,孩子们嫁过去,上面好几层长辈,多累呀!人口简单些,我们家的姑娘嫁妆又丰厚,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清静!”
陆承茵想起一个重要问题:“秦川打算一直留在京城还是外任?”这个……华北溟老实回答:“外任的可能性比较大,是个有理想的好孩子。”
陆承茵直接炸了:“他一个小小地方官还想娶我女儿?做梦!这亲事我不同意。”华北溟明白了:“所以你是想孩子们都嫁在洛阳城,在你眼皮子底下过日子?”
陆承茵反问:“有什么不对?”华北溟为难:“可一辈子困在京城,容易没出息。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不在外历练,升迁有限。家有良田千顷,胸无大志,总归不是良人。”
陆承茵举例子:“你还不是一直在京城担任要职!还有大女婿,不也在翰林院待得好好的!”
华北溟提醒:“他能一辈子待在翰林院?翰林学士也就是五品官。想去六部和御史台,可是需要资历的。不说文官了,武官更需要资历。不从边境摸爬滚打回来,想要掌京营城防,简直是做梦!勋贵是有蒙恩,你二哥这些年官职可曾变过?再过几年就要识趣致事了!京郊大营的军士前途无量,但是要拿命去拼,你舍得女儿担惊受怕?你舍得我舍不得!”
华北溟继续阐明自己的观点:“我觉得嫁文官进士比嫁武官勋贵稳妥。武官我不熟,万一将来闹矛盾,都没法给女儿出头!文官就不一样了,他一生前途都在我这个岳丈手里面攥着,敢对我女儿不好?我让他去云贵当县令,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陆承茵被说服:“有道理!”华北溟语重心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将孩子们固执的保护在羽翼之下,并不是长久之计。宗室人家也有不错的子弟,只不过未来女婿想要纳妾的话,我们也不好管。我都想好了,如果将来女儿跟着女婿外任到别处,我们就将家里面的铺子开到当地去,也不求赚钱,就是为了女儿们多个娘家、多个依仗。我们也好随时知道他们的生活,万一有个难处什么的,还能尽快帮上忙!”
作为当年皇后娘娘的亲妹妹,长姐这些年是如何走过来的,她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嫁入燕王府有多风光,独守空闺就有多寂寞。
丈夫是尊贵的皇子,远在幽州。不能怨不能妒,要做端庄优雅的燕王妃。后来当了皇后,日子越发难过起来。
长子夭折,次子不得皇帝喜欢。皇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皇子接连夭折,皇帝对姐姐的猜忌,早已经在帝后之间造成了无法弥补的隔阂。
皇后举步维艰,家里面有帮不上忙。只能暗中跟着焦急上火,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皇恩浩荡的感激涕零。元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