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天大亮之前,我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人在沟底趴着。
我快走两步过去一看,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张东,只是这小子竟然在这打鼾,口水还流了一地。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老子叫了你一晚上,嗓子都喊冒烟了,你小子竟然在这睡觉。
二话不说,我一脚就踢在他的屁股上。
我这一脚可不轻,这小子被我踢的身子一斜,差点翻过身去。
他“敖”一嗓子噌的就爬了起来,跑了几步扭头看了一眼。
他见是我便停下了脚步,转回身就朝我扑来。
来到我跟前,抬起腿又放了下去,他说:“你他妈的去哪了?老子叫了你一宿你都不理老子。”
他的声音跟我一样沙哑。
我也张开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还好意思埋怨老子?老子也叫了你一宿,你为啥也不理老子?”
他听到我的声音也是一震,我们俩面面相觑,好半天他才打破了沉默。
“卧槽,龟儿子,不会吧,你嗓子也哑了?你昨天晚上到底去哪了?”
我说:“我就在隔壁沟里面啊,我叫了你一夜,奶奶的,从我藏着的地方到这里不足二十米,我叫那么大声,你都没听到?”
张东说:“我确实没听到,我也叫了你一夜,你听我嗓子都哑了,现在说话都疼,走吧,咱们赶紧出去吧。”
我应了一声,两个人便朝路上爬去。
说来也怪,我们两个各自叫了对方,可对方谁也没听到。
上了柏油路,前后看了看,这地方压根就不认识,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是回家的路。
张东跟我四目相对半天,果断的又脱下他的鞋。
二话没说就把鞋往身后抛去。
“这边!”
他手一指,还是昨天晚上他鞋尖标注的方向,跟陵园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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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太阳出来了,也能辨别方向了,但家在哪个方向,这会儿真搞不清楚,但凡我能搞清楚家在哪个方向,也不会同意他扔鞋。
咱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也不能确定家在哪里,只能认同张东这个不靠谱的方法跟着他走。
我们两个从早晨走到中午,这条路就邪门了,一路上一个人也没遇到,路边一个村庄也看不到。
再往前,这条路蜿蜒曲折的朝一座山延伸而去。
这他妈的是明显的走错方向了,市区怎么可能是往山里走?
我一把抓住张东的衣领吼道:“你个龟儿子,你他妈带的什么路?你给老子带到山脚下来了。”
他把我的手打了下来说:“老子也是听天命啊,谁知道他给老子指了一条上山的路,不行就回去呗,往回走。”
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哪里还有力气?我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我感觉我的脚都磨出泡来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一点也不想动了,张东见我坐下,也跟着我坐了下来。
他挠了挠头说:“老子上辈子肯定是个坏人,这辈子这么折磨老子,等老子见了阎王爷,非跟他唠叨唠叨,下辈子可不能让咱受这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