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违,纵使再不舍,姜玚也只得先行一步,离开前瞥了眼寡言的裕世子,觉得自己今日表现得不错,明显更胜一筹。
可没走多远,身后响起清冽的嗓音:其实这次进宫,我也给滢滢备了份礼。
哇,紫玉镂金簪,好漂亮!少女开心的欢呼。
免得落人口舌,不如公主也回一份,算是朋友间的互赠。裕世子以平静的语气讲着歪理。
季哥哥希望我送什么呀?偏偏天真烂漫的小公主毫不质疑。
站在石阶下的姜玚顿升不好的预感,事实证明,他没有料错季子卿的卑劣,只听那道声音淡淡道:就这块琥珀吧。
拳头一下子捏紧了,他沉着脸刚打算返回找那人理论,被宫人机敏的拦住,提醒道:
姜大人,不兴让皇上等哪。
姜玚冷静下来,俗话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努力爬到现在的位置,可不是为了逞口舌之快,公主的婚事,到底还是由帝王做主的。
忿忿地踏上小径,他只恨自己耳力极好,对话声一字不漏地听了个分明。
姜大人送的,恐怕不太妥吧?
他送你,便是你的,拥有任意处置的权利。裕世子振振有词道。
呃也对,不过你要好好保管哦,毕竟是姜大人的一片心意。
保管个屁!
那厮夺走,无非是两种下场,一种直接扔了,另一种待日后到他面前来讥讽。
虽然琥珀比不上玉石金贵,但那么完美无缺的一块,也是价值不菲的,最重要的是
眸色一暗,一股酸涩不住翻涌,姜玚在心底再度狠狠记上了一笔。
他想,这个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总有一天,会给季子卿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翌日,雨势滂沱,傍晚时分,才堪堪有了收势,渐渐转为淅淅沥沥,与此同时,天际竟意外泄出一丝霞光来。
某茶楼二层,靠窗的位置,坐着名身穿湛青色衣袍的年轻男子,整个人缩在圈椅内,完全不见平日里的严谨板正,他一手懒懒地撑着腮,宽袖往下滑,露出一截雪白纤细的皓腕,另一手提着笔,在账本上时不时圈圈点点,再落下几个字。
一本批完,放到左手边,那里已经垒起厚厚一叠。
季子卿伸了个懒腰,捏了捏僵硬的脖颈,又端起一旁的冰镇莲子羹连喝了几口,才觉得稍稍舒坦些。
可胸口的压迫感依然存在,这么多年了,还是没能习惯,特别是如此闷热的天气,多穿一件都难受,何况勒了好几层布。
唉。他叹了口气,感慨着接下来的天气会越来越热,一年之中最难熬的日子即将来临。
一口气喝完剩下的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正打算叫伙计再加一碗,门外传来三下不紧不慢的敲击声。
他微微蹙眉,起身走过去拉开木栓,一名不起眼的灰衣人轻盈跃进,单膝叩拜道:见过世子。
姜玚怎么了?季子卿单刀直入道。
此乃他安插在对方身边的人,隔一段时间会召来询问一些他想知道的情况,这般突兀出现,定是遇到特殊事件了。
灰衣人谨记世子的叮嘱,肃然道:约半个时辰前,姜大人独自骑马出府,小人用一壶梅花酿向他的贴身小厮打探到,是去了城西的栖凤楼。
栖凤楼?季子卿疑惑的眨眨眼。
灰衣人这才想起,自家主子从不涉足那种地方,忙进一步解释道:是家青楼,您说过,若姜大人前往风月场所,要立即回禀。
作家的话:下一章争取吃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