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屿眠的轻笑让宋子凡恍然回神。
“万一某日我突然飞升了呢?澜清宗就没魂了?子凡,你身为大师兄,应该自觉担起责任才是。”
宋子凡微抿薄唇:“师父百年前便足矣飞升,为何如今还留在门宗之内?无非是舍不得罢了。”
“瞧你这话说的,我们俩到底谁才是师父啊。”宴屿眠收起黄历,站起身来。
兴许是从小养大的缘故,她的几个徒弟粘人得要命,特别是苏茗茗,昨晚甚至还要跟她一个床上睡。
当然,宴屿眠也欣然同意了。
她同宋子凡踏出送神殿,白雪纷飞,液滴状的乳色精魄从花草树木间冒出,凝聚成团,亲昵地围绕在宴屿眠身边。
“茗茗呢?”
“三师妹在灵器阁,说要造些好东西出来。”
宴屿眠一哂,她当然知晓苏茗茗口中的“好东西”为何物。
昨夜茗茗在她屋内哭诉,说前日同上个道侣分手,如今谈了个新的,没想到竟然那狸猫精竟然被阉过。
她确实很喜欢对方,可没法双修的爱是不完整的。
苏茗茗哀叹这世上男人男妖男怪男修果真不是这儿有毛病,就是哪儿有问题,想要找到称心如意的郎君,实在太难太难。
她亲自试了一下,发现狸猫精被阉得很彻底,看样子只能给他亲手做个物件了。
宴屿眠惊叹于三徒弟丰富多彩,爱恨交织,情真意切,花样百出的日常生活,修仙者枯燥的生活在她眼中,似乎完全不曾无聊。
显得她这个师尊有点凄惨啊……
宴屿眠也是在那时,突然动了心思,也许,她可以尝试着去过过不一样的生活?
她身为澜清宗掌教,正道魁首,所有人对她都尊敬有加,保持着距离。
如果能摆脱如今身份,去到一处无人知晓自己的地方,那时再跟人接触,日子是不是就会精彩许多?
可她实在是太出名了,整个修仙界无人不知她宴屿眠的名号,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发现。
宴屿眠很快就想到了最佳办法:死遁。
假设澜清宗掌教已死,又有谁能怀疑到她头上呢?
正好她这个掌门和正道魁首也当够了,如今她七个亲传弟子全都修为颇深,由他们担起大梁,宴屿眠放心。
就是她有点担心老四和老七到时候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
想到这,宴屿眠到底还是提醒了句:
“子凡,若是有朝一日师父不在宗内,你要管好你师弟师妹们,别让他们乱闹。”
“师父有事要出门么?”
宋子凡颔首:“弟子定会看好大家,等师父回来。”
宴屿眠笑笑。
她应该是一时半会儿地回不来了。
如今自己身为天榜第一,正道魁首,谁能想到她会突然身亡呢?
魔门啊魔门,需要你们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
封钰睁开了猩红的双眼。
数百条滑腻的蛇信畏惧地缩回,冰冷的鳞片摩擦着凹凸不平的洞窟,钻行在蜂窝般的孔洞中,将洞窟表面涂满毒液。
阴邪之气滚滚,聚拢在封钰周身,又尖啸着飞窜,偶然没入蛇头,嘭地声爆炸开来,血水和鳞片飞溅。
玄色面具将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却挡不住眸中的惊惧翻涌。
又是这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