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点头:“那好呀,等阎裁缝醒了,我打电话给你。”
霍震烨最后往店铺里瞥上一眼,铺子里挂着的金银彩绣,轻罗锦缎,在落日余晖中泛着光。
白准磨磨蹭蹭,眼看太阳要落山了,这姓霍的还没回来。
就在白七爷耐性告罄,开门要走之际,看见那个“姓霍的”从巷子里跑进来,他提了一大袋东西,看见白准就笑:“还好赶上了。”
白准撇过脸,依旧是那不耐烦的神气:“快点,别误了时辰。”
霍震烨好脾气的推着他往城隍庙走,离双塔越近,天就越黑,到了庙门口,白准看见一付热腾腾的甜酒酿担子。
霍震烨弯下腰:“我知道你肯定没吃东西,先喝一碗?”
小贩早就等着了,这少爷一口气买下他整付担子,又要鸡蛋又要汤圆,材料都预备好,让他挑到城隍庙来。
“我尝过了,味道还不算,给你加两个蛋?”
“你当我坐月子呢?”白准翻个白眼,“加一个。”
鸡蛋是现吃现加,蛋黄戳破了流出心来,咬一口就滑进嘴里,酒酿甜丝丝,圆子软糯糯,白准吃了一碗,连甜汤都喝干净。
霍震烨让小贩在这里等着,到天亮的时候再预备一碗。
“好的好的,先生什么时候要吃,隔门叫我一声。”
白准坐在摇椅上,霍震烨脱下西装挂在一边,卷起袖子继续画法衣,神像已经初具规模,这还是晚上就袍衣带闪,等真抬出去巡街,不知如何风光。
白准身上暖洋洋的,嘴角一松,沉入梦乡。眼前景物不变,他还在城隍庙中,只是霍震烨不见了。
他一下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神台前,点香敬神。
香燃过后,神台上出现一根悬针,还没等白准看清,针便不见了,他醒了过来。
霍震烨嘴里叼着笔,站在高竹架子上看他,笑说:“再多睡一会儿。”
白准微微皱眉,这还是第一次没有明确的指示,他想了想坐起来问:“你今天碰到什么案子了?”
死了人捕房总该知道的。
霍震烨还叼着笔,手上也没停,一笔一笔画着绢衣:“死了两个裁缝,我明天还要去捕房问口供。”
“问出什么来告诉我一声。”
霍震烨“噗”一声乐了,笔掉到衣服上,好好的银灰西装马甲,擦了一道油彩:“担心我啊?”
“不是。”
“我就当你是。”霍震烨笑盈盈继续画法衣,画得手熟倒不觉得困难,只是胳膊一直抬着,连他也受不了。
怪不得白准白天老是那付偎灶猫的懒样。
“你怎么突然对案子感兴趣了?”
“六月六天贶节,全城的裁缝都到城隍庙中晒袍献针。”白准并不算说谎,“死了裁缝,自然要管。”
“那好,我明天好好跑跑这个案子。”
霍震烨第二天一早就出门了,白准还睡在床上,看他没醒,霍震烨一把揪走小黄雀。
小黄雀张着嘴发不出声,奋力想要挣出霍震烨的手掌,飞到朱顶身边去。
霍震烨点着它毛茸茸的脑袋:“你这样不行,你看你送月季花有什么用?你该送它蛋黄拌小米。”
阿啾恍然大悟,它亲亲热热用喙啄啄霍震烨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