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葡萄佳酿汩汩流出,将整个密室的地面染成一片血色,难怪会有这么浓烈的酒味。
阿信全神戒备地向前挪步,瞪着一扫懒散的双眼,将这里的一切逐个扫视。最后,他的目光停下了。
忽明忽灭的灯光下,一排残破的沙发左边,有张还算完整的方桌。而方桌后的,就是血腥味的来源……
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阿信还是觉得后脊直冒寒气,他本能地做出防御姿势向后跳开:“我靠!什么情况?”
连医生也感到有些惊讶:“嚯!好家伙!”
方桌后的阴影里,一个人瑟瑟发抖地坐在转椅里,如果那还算是个人的话!
他的头已经不知去向,但身体却还在活动着。
这具身体的四肢被啃噬得惨不忍睹,被剖开的胸腔里,心脏和肺叶焦虑地颤动着。随着每一次内脏的搏动,浓重的血腥味就会散发到空气中。
一盏台灯的支架挂在已经露出的锁骨上,随着瑟瑟发抖的身体不停颠簸。只剩下白骨的双手在早已断电的键盘上疯狂地敲击着,仿佛仍想拼命把求救的信息发出去。
医生眉毛皱得越来越紧,他走近那具身体仔细观察。发现破损的身体部分,血液会诡异地回流到血管里里。虽然身体受到可怕的破坏,但血液没有大量流失,各个有重要功能的器官还在,所以才能维持生命的基本状态吗?
医生摸着下巴上的胡子茬,陷入深思:
“古代的中医认为:头颅是人身的百阳之首。”
“失去头颅还能活着的情况很是很罕见呢。”
“有人妖混血,可以在睡梦中身首分离的飞头蛮(妖怪名);满含强大执念,在世间游荡的不死化物;暗杀蛊术中最为阴毒的飞头降;另外还有一些生命力比较强的昆虫和幻兽种。”
“但是这位看起来,以上的哪一种情况都不像,难道是那怪爪上另一种符纹的能力吗?”
“这么厉害的咒术,可不是泛泛之辈的手笔啊!难不成又遇到一个……”
与此同时,阿信望着那具身体,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想法。他将幽视者的能力催动到极限,清晰地看到魂魄的能量因惊恐而颤抖着,不断地从身上的毛孔和脏器中飘散到空气里。
他活着,这具没有头的身体居然还活着!!
就像有什么隐藏在暗处的,极其强大而邪恶的意志力,在强制命令这具——本不应该还存活在这世上的身体:“必须继续活下去!”
阿信的心中波澜起伏,他见识过非常相似的场面!
能将死尸随意玩弄的强大魔力……
对人类的绝对控制……
那个名字从脑海里悲伤的往事中跳出来:第四十七柱魔神——毕弗隆斯!
阿信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他心里的恐惧感像极冰一样,顺着后背缓缓爬到后脑,然后狠狠钻进去!
心怡…听说她吞掉了毕弗隆斯的魔神之核,难道这是她干的!?不,不,不可能!她人很好的!绝对不会是她…绝对……
阿信缓缓将视线挪到那具身体上:“医生…这会不会是…毕弗隆斯?”他用非常复杂的音调,说出那个名字,仿佛那是藏在腹中的恐怖刀刃,说出来就会被划破心脏一般。
医生敏锐的观察力,将阿信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沉声道:“我不太确定,但可能性很大。”
阿信有些沮丧地叹着气,他走到那具身体旁,拍拍对方的肩膀,目光凛冽:“小子!你的脑袋哪去了?”
“噗通!”
似乎是在极度惊恐中,猛然受到了外来的刺激。
就在阿信拍到对方肩膀并发问的同时,无头的身体突然跳起来,笨拙地挥动着四肢疯狂扑打。
试想一下,大雨的深夜,寂静的庄园,凄惨的密室。昏黄的灯光下,一具没有头颅,内脏外露的身体猛然向你扑过来……
“我靠!!!”阿信的心脏陡然抽搐,像被老鼠夹子狠狠夹到一样,他猛地跳起老高,头撞到屋顶后又落下来,挥起拳头没头没脑地攻过去。
“你敢淡定点吗?”医生一脚把阿信蹬开:“普通人可受不了你一拳。”他看了看无头身露出的肝脏颜色:“更何况,这是个早已经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病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