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要照顾好哥哥,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找老师,然后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知道了吗?”
路铭衡将两个孩子送到班级门口,细心叮嘱道。
路倏郑重其事点点头,保证说:“我会看好哥哥的。”
他拉起褚钦江的手,将人带进教室。
俩人不在一个班,路倏先把褚钦江送到座位上安顿,再回自己班级。
同学们陆陆续续到班,人多了起来,褚钦江变得有些不安,无意识用指甲去抠手背。
路倏把书包塞进课桌,对他说:“我就在你旁边的旁边班级里,你下课不要乱跑,我带你去上厕所。”
俩人相处了近一个月,路倏如今也稍微懂了点要怎么和褚钦江交流。
他边说边比划,语速慢吐字清晰,多重复几遍,褚钦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不过也仅限于部分日常的生活知识。
路倏说完,褚钦江缓慢点头,只是眼底的慌张仍旧抚不平。
路倏扫了眼班上好奇盯着这边的同学,小声快速的说:“别怕,我一下课就来找你。”
上课铃要响了,他背着书包飞快往自己班级赶。
门外路铭衡没走,正和褚钦江班主任交待着注意事项。
“……暂时尽量不要让他太过频繁和同学接触,他现在情绪不稳定,适应环境慢,还得多麻烦老师您费心了。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一定要及时给我或者路倏妈妈打电话。”
班主任理解的点头,应承下来:“放心吧,照顾好每个学生是我们做老师的职责,我帮他把座位调上讲台,这样各科老师也能时刻注意着。”
路倏妈妈两天前就来学校找过她一趟,大致说了事情来龙去脉,班主任理解之余也觉得心疼,满口答应一定会多关心的。
路铭衡再次道了谢,转身离去。
褚钦江自高烧好了后,不知怎么,突然就不再整天嚷嚷着要找妈妈了。
虽然睡觉还是需要哄,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哭闹不休的大范围情绪起伏。
为此,沈含只觉得万分心酸。
不论多大的孩子,依赖母亲是天性。
可当一个人连这种先天就有的东西都失去了时,唯独能说明,他已经明白妈妈不会再回来了。
掐灭了希望,也就失去了与生俱来的天性。
前段时间,沈含和路铭衡带他去见了熟人搭线的脑科专家,在医院重新复查了一遍。
结果确实不理想,褚钦江那一摔是脑袋着地,没当场咽气已经算是老天眷顾,想要完全治好大概率来说是妄想。
不过幸运的是,接待他们的医生,专业程度能称得上是全国排名前十,仔细看完褚钦江的病历和检查结果后,邀请了各科室专家会诊。
最终得出了一个不算好也不算坏的结论。
——能治。
但时间可能是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
几十年,其中艰辛可想而知。
先不谈复健的过程有多么痛苦难捱,光是治疗费用与来回的车费住宿费,就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承担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