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好看吗?很丑吗?”
严筠笑笑正要说什么,管事媳妇匆匆告进,“禀姑娘,两位贵客打起来了,您看……”
“父亲怎么说?”严筠司空见惯了,单师兄行事一板一眼,父亲原以为他如今都当祖父了,行事也圆融些,没想到还是没长进,遇上云渡飞就破功啦?
管事媳妇颇无奈的道:“老爷就坐在一旁喝茶。”跟个没事人似的,厅里那两位年纪加一加也要近百岁了,可是说没两句话就推搡起来,现在更是打起来了,老爷子坐在上首喝茶,边偶尔闲闲提醒一句,那盆花是铁线兰,是京里某位大人送的,然后就见那两位顿住,一起像是螃蟹似的,同手同脚挪到旁边,再继续打。
如是重复数回,看得她们心惊胆颤,老爷子却瞧得津津有味。
严筠掩面叹息,忽想到范安阳,她爹这作派,让小徒儿见了,会不会觉得先生很不靠谱?
殊不知,范安阳这货内里来自一个崇尚个人风格的世界,对于艺术家,她的包容性是很强大的,就算严先生在她面前披头散发敞衣挥毫,她都能够面不改色的啦!
可是她不能这么跟严师姐说,省得她会更加担心,她爹和两位师兄的作为,会不会给刚将傻病治好的小师妹带来不良影响。
严筠被父亲及师兄们的行为给弄得头疼不已,随口吩咐范安阳别乱跑,决定自己去大厅瞧瞧情况。
“师姐要去那?”范安阳脑筋动得飞快,严筠带着丁筱真她们避到东跨院来,连招呼云渡飞的妻女都是让下人去招呼,可见是不想见这家人,这样贸然去大厅,说不定那个爱往脸上贴金的云渡飞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安阳乖乖在这儿等着,师姐去请你先生过来。”
严筠很不想去大厅,可是父亲不管不顾,万一两位师兄在自家受伤,那……不行,她得赶紧过去把人揈出去才行。
“他们打起来之前,可跟先生说他们的来意了?”范安阳拉住严筠,一边问来禀的管事媳妇。
那媳妇愣了下,显然没想到老爷子新收的这傻子徒弟会开口问话。
严筠经范安阳这一拉,一问,稍稍冷静下来,“如何,可说了来意?”
“还没得及说啊!”自家主子也这么问话,管事媳妇总算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回道。
“师姐写张条子提醒先生一下吧?先生怕是被两位师兄气坏了。”范安阳道。
严筠也叹口气,她爹还真如范安阳所言,是被徒弟们的行为给气坏了,所以才会放任他们动起手脚来,等等,她记得她爹前两天才嫌大厅里的那张翘几黑乎乎的难看……“一会儿把我写的纸条给老爷送去,看老爷子怎么说,如果没说话,由着他们继续打,你就让小厮们上去劝,然后引云师兄去砸那张黑檀翘几。”
管事媳妇愣愣的问:“这样就行了?”
“你仔细想想,我爹是不是一直引着他们去砸那张翘几?”从管事媳妇方才说的情况看来,严筠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没错。
写好字条让管事媳妇送走后,严筠忽然想到,她方才好像不小心暴露了她爹任性胡为的一面给他的新徒弟知道了,忙转头去瞧范安阳,范安阳伸手拖着她往外走。“去哪?”
“看好戏啊!应该有地方可以偷瞧到大厅里的情况,又不会被厅里的人发现吧?”
“嗯,有,我带你去,不过你可得安静,别出声哪!”
ps:
先上草稿~
第二百三十七章 互不相让的师兄们 二
严池是大燕朝知名画师,上门访客不少,因此待客的大厅是三间不隔断的厅堂,正中一青地大匾,匾上庆余堂三字写得浑厚饱满,是严家先祖所书,黄梨木雕暗八仙案上设有四足青绿古铜鼎,悬着幅烟雨山水,色泽有些浊的琉璃醢,里头还摆了黄澄澄的大佛手,一边是汝窑花囊,插着满满的黄菊,地上一溜八张楠木交椅,画的两侧是梅花蒃体对联,范安阳没慧根,就没看懂过。
右侧以多宝格作隔间,前方放了一张黑漆翘几,应该就是严筠说的那张黑乎乎的翘几。左侧以槅扇相隔,若是来访客人多,就将多宝格及槅扇移开,不过现在客人就两只,自然也就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