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她来,没看到婆母,心里松了口气,忙不迭的带着小辈们上门来,可有个主心骨了啊!许大夫人则差点被她们震耳欲聋的哭声吓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让四夫人安静下来,打走小辈们,大夫人直接问,“外头说,四弟犯了贪墨,还盗卖试题,可是真的?”
“哪,哪有,哪有!那都是外头胡说的。”原本还底气不足的四夫人越说气越足,到最后几乎就像用吼的了!
“是吗?可无风不起浪,如果真的没有,为什么皇上要捋了他的官职?”
“这都是小人陷害的,大嫂,大嫂,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话吗?你不信我?宁可去信外头的流言?”
许大夫人看她一脸坚持要从她这里得到保证的样子,忍不住就笑了。“四弟媳啊!你逼着我信你有何用?要皇帝相信四弟,大理寺相信他才成!我算什么?不过一州知府夫人罢了!”
她是个内宅妇人,又不当官,逼着自己相信她丈夫无罪,有何用?
许四夫人被她这么一说,适才的气势全没了,瞬息间就像老了十几岁般的颓然跌坐在地。
本来还想开口的大夫人看她这样,也问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好问的呢?算计范安阳,就是看准了人家是小辈。吃了闷亏也只能认栽。怎么就不多想一想,范安阳虽是小辈,可人家得长辈们疼惜啊!
若问大夫人对范安阳羡不羡,妒不妒。那答案绝对是肯定的。她扪心自问。当年订亲后成婚前,若有人如老鲁王这般上门提亲,让丈夫退婚改娶。丈夫会不会答应?答案是肯定的,只要对他前途有利,自己肯定会被牺牲掉。
但杜云寻愣是扛住了。
楚明心和离后,还曾找杜云寻自荐枕席,不过还是被拒绝了,这事还是她的陪房从他在京城酒楼里做事的表亲那里听来的,这都已经成亲数年,正是男人对妻子的新鲜感渐消,朝外发展的好时机,杜云寻还是冷言拒绝楚明心,所以楚明心才会去了东靖国吧?
有夫如此,叫人怎不对范安阳又羡又妒?
只是,就因为对范安阳又羡又妒,就能出手算计她?
许四夫人坐在地上抽抽噎噎的啜泣,嘴里边念叨着,“老爷不过是想多攒点钱,孩子们一天天大了,要成亲要聘金要嫁妆,哪一样不要钱!”
所以就能盗卖试题、贪墨?
因为职务关系,许四老爷想贪,其实也贪不了太多,倒是盗卖试题赚了不少。
“四弟盗卖试题的事,可曾出过差池?”
“没有,没有。”许四夫人急急摇头。
没出过差池,也就没请丁家帮过忙,也就没法子拖丁家下水了!
“大嫂?”怯怯的看着大夫人的脸色转变,四夫人小声的唤她。
大夫人看着四夫人那张脸,心神电转,照四老爷的本事,他办事能不出错,简直是奇迹,这事他却不曾出过差池,表示他上头有人,而且他经手的部份也不算很重要吧?
那么这次,该不会是朝中有人查科举弊案,查到许四老爷身上,他上头的人便趁机把事推到他身上,好保护自己和其他人?
如果是这样,那四老爷肯定是捞不出来了!
“你有上门去找小妹婿帮忙吗?”
“去了,去了!”四夫人立刻把丁老夫人当日所言说给长嫂听,许大夫人心道,丁家应该是知道一些内情,所以不肯出手相救,另外也大概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大嫂啊!你可得帮帮我们啊!老爷关在牢里已经好久了!”她度日如年,已然算不清丈夫被抓至今已多久时日了!
大夫人同情的睃她一眼,只道,“你且回去休息吧!我明天就先去丁家探探状况。”
四夫人千恩万谢的走了,大夫人却是颓然抚额。
“夫人,这四老爷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盗卖试题。
“现在可不是在任上了,而是在京里,你们说话都得小心一些,否则要是出事,夫人我没把握保得住你们。”
众人唯唯,侍候大夫人歇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许大夫人便去了丁府,进了门才晓得,自家小姑子被送去祠堂诵经祈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