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不确定到底要怎么做。
现下,这不是几个人的小群体,而是一群人共同居住,虽说这里大部分人都是跟随他们而来,但他们也没有资格去做了所有人的主,毕竟,部落还没有形成,首领或族长这个职位还没出现,相应地,个人决断也不能代表全体。
再宅这也不同于平常制作东西,那些来自现代的东西的好处她知道,所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劝服他们,而他们也享受过她带来的好处,所以这些他们都是默认。
但眼前这个男人不同,本就有着他们格外不喜的前提,再加上不可预知的结果,难免众人心存芥蒂。
在她纠结的时候,西伊也有些迟疑地低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另一爆赛纳则是压根没什么好脾气,即便是看着地上的男人躺在血泊里,也依旧面无表情:“当初倒是没见怎么着,遇上问题就知道跑来我们这里,真是会打算,可憎。”
对于赛纳的呛声,许多人都点了头,虽说有些说过了头,但那到底也没错,就连着她自己都有了五分此意,可他们终究是不能如赛纳所说的那样。
利用善心也好,盘算着打算也罢,总的来说,相比较那些疯狂抢食物并痛下狠手的野蛮人来说,他们跟旧的聚居地山洞才是属于一条线上的。
他们的生活习惯都相似,哪怕人心丑恶无情,但他们仍然属于靠自身努力去争取去获得的人,而非“抢劫犯”。
而且,他们之间那条似有若无的线也不能断,在这关键时刻,他们更需要紧密抱团,才能彻底压下那群野蛮人。
这也不是体现她有多大度,只是,有一些事不一定非要无时无刻惦记着,碰上了大问题时,恩恩怨怨稍稍放一放也不为过,原则不变的基础上,能屈能伸才能有长久计划的机会。
此时此刻,多个统一战线的,哪怕就是无瓜葛的陌生人,那也强过多一个敌人,但它们跟旧聚居地山洞之间有过不愉快,所以陌生人做不成,他们也只能选择前宅先不作计较。
沉默的这一会,一双温热大手落到了她肩上,她抬起头,却见西伊正凝视着她,见她回过神,他开了口:“沙奕。”
不待她回应,他便继续说道:“我觉得,他们可能猜到我们会有所防范,所以选择了旧聚居地山洞,说起来,我们这处的山洞是新的,他们刚来的时候可能也未曾料到,但有了白天的事,他们也就不会铤而走险了,相反,旧聚居地山洞那边却是一无所知,他们闹起来则占了大便宜。”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一旦夺得食物,这就会成为他们有恃无恐的条件。”接下了西伊的话茬,沙奕心下有些发毛,“然后旧聚居地山洞的人数大约比我们要少,如果这些野蛮再人占据了旧聚居地山洞,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们?”
西伊点头未言,算是默认。
再低头去看那重伤虚弱的男人时,沙奕心中的天枰已经越发往“救”的方向靠拢了,而一直呆在一边冷眼看着的赛纳也就在这时靠了过来,用着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悄悄说了句:“我听说那边的那些人里就只有三两个女人。”
只是短短一句,要表达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西伊于瞬间绷了一张脸,她也是连脊背都给直了。
赛纳却蚀唇一笑,扯了把肩上挂着的弓箭,转身招呼了几人从人群中钻了出去。
他的话里,除却提示,还有些不明意味,再来一个莫名笑容,沙奕觉得心下又有些不舒服起来,回观西伊,也同是蹙眉不悦的神情。
西伊大抵也看到了赛纳的表情,那就像是忠告后的算计,一半好心,一半私意,说不清道不明,倒是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盘算些什么了。
眼下,还是个晴朗天气,他们大概还是计划去捕猎摘野果。
那群野蛮人尚在,她虽是对他们出去这事并不怎么支持,但看到人人都带了弓箭,心里多多少少也安生些。
不过,就在她跟西伊纠结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已经走出了相当远的一段,对于质疑的问题,此刻想再问赛纳明显是问不成,事实上,哪怕就是问了,也百分百问不出个结果。
因为,赛纳向来心思深沉。
如今,也不知是西伊他们人多占据了主动,还是脱离的头号族群,亦或是受他们好处多了的情况,她感觉似乎整个山洞的决断权都在他们这边了。
虽然大部分人也会征询赛纳他们的意见,但赛纳基本不做决定,他只会相对地去分析某一点,随即再把问题丢还回来,事后,不管情况如何,他都绝对不会再过问。
想到这些,沙奕就有些纳闷。
她隐约觉得,赛纳此次说出这样的提醒来,除去那一部分要保护女人的建议之外,似乎对她所想到的决策权也有一定的觊觎,就像是逼着西伊拿出完美计划作出万全打算一样。
但这也仅仅只是猜测。
真要说起来,其实她知道西伊他们并无要立于聚居地顶点的意思,可人心不重样,谁也不知道谁心底的真实想法,并且,很多时候的宣战,更可能就是一厢情愿,却是无可避免。
她不信赛纳会在此刻做出不顾大局的事,但她也不能肯定他不会在稳定时刻搞些小把戏,他是个集肯定与否定为一身的双载体,不至于极端,却足够偏激,所以,也不能不留神。
但无论怎样,此下最重要的还是救人,眼见着这人还在流血,再晚恐怕问题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