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凤翎笑了笑,一滴眼泪自眼角慢慢滑落。
她慢慢睁开眼,转身准备离去。
可不知何时,涅梵已经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燕凤翎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可她没有走近,而是嬉笑道:“主持近来可好啊?”
涅梵静静地望着燕凤翎,望着她溢满眼眶的泪水。
从小她就是这样,哪怕是哭,也不会让你看见她的半分软弱。
逞强,斗狠,仿佛还在昨天,她追着宋子桓打的画面还在。
可一转眼,他们都历经了无数荆棘,彼此早已伤痕累累。
该怎么安慰她呢?涅梵想。
可想了又想,却只剩下无言。
其实,混沌之初,天也是清朗的,浑浊的是人的眼睛。
她看得清楚,她眼前的人是谁!
涅梵知道,有些话不必再说了。
他合十双手,往后退了退,淡然如水般道:“劳烦殿下惦记,贫僧…很好。”
“那就好。”燕凤翎微微颔首。
她目光扫向薛家的那些牌位,然后看向涅梵道:“以后我可能不会再来了,还请主持费心照看。”
涅梵苦涩地动了动嘴角,点着头没有说话。
燕凤翎转身走下琉璃塔,涅梵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目光渐渐失焦。
也不知过了多久,涅梵轻轻一叹。
不是谁的感情都可以重来的。
哪怕…他已经放下那些仇恨了。
人生总是这样,不是差这一点就是差那一点,难以圆满。
苦的时候,嚼着血和泪,悲愤地怒吼,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真正熬过那些,再回头去看,却发现原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有些苦吃了,有些情也得了。
可终究只是过去,属于他一个人的过去,跟现在的燕凤翎无关。
…
涅梵第一次走出佛光寺,去的是纪府。
赵玉娇见他来的时候,十分惊讶。
她拿着手里的赤珠道:“主持是为这个来的吧?”
涅梵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他伸手接过,对着赵玉娇道:“贫僧想带着它去远游。”
赵玉娇涅梵捏着那串赤珠捻磨着,像是带着某种执念,又像是收敛了某种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