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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第3页）

同一时刻。海中的类魔高塔。塔身处。

超人避过达克赛德的一拳。

蝙蝠侠派发的、挂在耳廓的通讯器在他作出撞击决定后便已损毁。超人有点遗憾，它看起来很贵。

好在他有超级听力，尚能捕捉到队友们的努力与队友们的心跳。

死亡的化身现身时他便认出来它是什么了……在那个刹那，他再度回到了堪萨斯的公路边，那时他尚不知道自己能飞，也不知道自己的速度。他会目睹乔纳森死在他眼前，听到骨骼碎裂与风中的惨叫、听到那颗慈爱的心脏停跳的全过程。

超级大脑让他迅速摆脱了或者说代谢完了幻象，他记起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后盾。

达克赛德的力量也许与他持平，但他没法测验这点。对方还抓着钢骨。他一撞之下，死亡的化身逸散，可那只银色的小盒子仿佛就黏在了钢骨的身上。如此一来，达克赛德干脆很无耻地将生化人用作了盾牌，超人投鼠忌器。

而类魔越来越多，人类军队的战线越来越后。

他进了陷阱。达克赛德拖住他，荒原狼拖住戴安娜与亚瑟……大都会方向的尖叫声传入他的耳。不能再拖下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超人的眼眶红光骤亮。

达克赛德依然横了手中人盾。热视线击中钢骨的背，而生化人的背机械涌动，形成盾牌。光面盾牌将射线弹至塔壁，纷落的碎石中生化人大叫：“超人！不用管我！”

“相信我！”超人保证，“你不会死的！”

“氪星人，你也该跟我回去。”达克赛德甚至有余裕嘲弄他，“你会比在这颗可悲的星球过得更好，像你其他平行宇宙的版本那样——”

超级视力内，达克赛德未擒住钢骨的巨手当空虚握，阴云在漆黑的天与海之间翻滚。外星神明第二次向死亡的化身发出召唤——

它的应召与逸散似乎遵循某种规律。但今天死的不会是他。不会是钢骨。

这场战争并非他们挑起。而他的身后就是大都会，身边就是队友。他听到戴安娜的战吼声，蝙蝠战机的引擎声，巴里跑步时曳出的电流声，士兵们的开火声和求援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心跳，站在数英里外。

这本来是普通的一天，而这个外星神明把他们全都拖入生命危险之中。

外星神明并不算人类范畴。

超人低吼一声，流星般向前一扑。他扼住了达克赛德的咽喉，将巨人往塔底按去。达克赛德举起的手攥住他的腕，眼中血红的光欲闪，他的热视线却率先亮起。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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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距离放热视线真的不是个好选择。雨水蒸发为蒸汽。天地仿佛化为熔炉，全世界都在燃烧。

轰——

超人使劲掐住手中的粗脖子，将达克赛德的脑袋视作凿子，沿类魔高塔的墙往塔底竖凿。他衷心期盼对方放开了钢骨，或者钢骨自行进化出了某种防御措施。泥土与沙砾四溅，达克赛德盔甲包裹的手套松开，砸在超人的肋下，他硬吃了一记。

当然只该有一记。戴安娜的剑嵌在塔底，女战士曾介绍它是火神铸造的武器，能切割亚原子的神器，之前还捅在达克赛德的眼眶里。

可惜伪驱魔人克拉克最熟的剑招只记得一种，有点给神器丢脸。

超人借力抓住了剑柄，超级速度拉至顶峰。暴雨中他改以双手持剑，高高举起。

“恭喜、发财！”

火星乱溅，他的声音与刺耳的金属撕裂声混杂。火神的作品在达克赛德的盔甲划开一道深且长的长口，在深灰的皮肤划出一道美工刀似的殷红伤口。达克赛德终于发出第一声哀嚎：“氪星人！我会杀了你！”

有一便会有二。钢骨的叫好声里达克赛德眼眶深红爆亮。距离有点不合适，不大方便去测试热视线可否抵消这道诡异的会拐弯的光线……超人想着，遗憾闪退，正欲退往印象中的类魔密集处，便看见了塔底处纷扬而起的花瓣。

是白色的花瓣，植物细胞壁与液泡一应俱全，真实得像刚从某个园采摘而来，却以侮辱一切物理法则的架势汹涌而又傲慢地散入风中，淡入晦暗的夜空。

冲他而来的血红拐弯光束在这阵诡异莫名的花瓣风里消弭成了红光。闪电曳过高空的乌云，类魔高塔摇摇欲坠，达克赛德提着生死不知的钢骨，花瓣的尽头站着面目模糊的先知。暴雨在莫名的力量下骤然变小。

超人特地瞅了眼，毫不意外地发现先知胸口别着的白仍在。

“呵，一个异维度的领主。”达克赛德拎起了钢骨，“你也为反生命方程式的碎片而来？”

“我不感兴趣。作为一个旅行家，我喜欢普适一些的东西。”先知回以哑谜，“另外，作为本世界人类的新任大股东……我不喜欢别人砸盘。”

“正好，这个方程式段是‘自我’。”

超人看着先知堪称优雅地摘下了西装处别着的……不，那是钢骨残余的人类脏器！脑、咽喉通过血脉连着残余的肺脏，平平地铺展开在了花枝的位置。血液流动间，似红似黑的火焰状复杂纹路勾连。钢骨发出惨叫，超人骇然向前，达克赛德直接挥拳。

“把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