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村是个偏僻的乡村,距离大城市较远,四周全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这里恍若从未遭受过战争的世外桃源,眼前总是一幅青山绿水图。
各种草房瓦房,星罗棋布。乡村之间的道路,弯弯曲曲,纵横交叉,通向东西南北。人家的屋顶上飘着充满人间气息的袅袅炊烟。
行走中,能听到鸡鸣狗吠,能看见男耕女种,还能看见农家小院坝里的老人惬意地躺在藤椅上,轻摇扇子,几个穿开裆裤的小孩在一旁欢快地玩耍。
田间地头,绿油油的蔬菜在默默地开花,散发出淡淡的馨香;被收割后的稻草捆,整齐地直立着,像极了田地里的“守望者”。荒山上散养的鸡、猪、牛,悠闲地四处游荡,不时还撒欢地叫唤几声。
眼前的这一切,让李浩屿感到既熟悉又亲切,与他的家乡永兴县的景况大同小异。同是乡村人,情感上都会产生莫名的交集。
一路上,温琴在前头走,不时向在地里劳作的熟人打招呼。李浩屿拎着包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东看看,西瞧瞧。他从那些叔叔、阿姨们热烈欢迎的态度中,看出自己俨然被当成了温琴的男友。
又爬了一段上坡,他们才来到村口。宽阔的道路边坐着很多老年人。他们要么坐在木凳上,要么坐在包谷杆堆上,显得很随意与悠闲。当瞧见李浩屿和温琴走过,他们就开始“戚戚喳喳”起来。内容大抵都是批评现代年青人对爱情的态度太开放。
温琴与其中几个年迈者打过招呼,便带着李浩屿走进村口的第一户人家。一进门,便看见堂屋中间的橱柜里摆着不少百货与日常用品。在靠墙根的一张老办公桌上,醒目地放着一部脏乎乎的红色电话。
温琴跟房主人简单地交待后,李浩屿便拨了倪菲菲给的电话号码,居然“呜呜”地响了几下,便打通了,这很出乎他的意料。
打完电话,他们又约莫走了三四里路,才到温琴家。
听说女儿回来了,她爸妈早就在门口等候。陪同等候的还有十一、二岁的弟弟温宝和一条黄棕色小柴狗。他们见到温琴,老远就奔过去。就这样,温琴被众星捧月般接进了家。
其间,李浩屿对周遭的一切都留了心眼。通过观察,他发现起温琴的妈妈四十出头,人长得很标致,举手投足落落大方,一张清秀的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快乐和热情。他还特意打量她的眼睛,只见亮晶晶瞳仁里也有一抹迷人的碧蓝色。看来她与温琴一样,遗传了克谢妮亚的基因。
温琴的爸爸确实很帅气,尽管度过了人生大半岁月,经历了人世无数沧桑,皱纹已爬满了额头,耳畔的头发全部变白,但仍显得英姿飒爽。
他的穿着很讲究,只是裤腿上沾着不少泥浆,这让人觉得他既高雅又接近地气。
李浩屿受到了温琴家人们的热烈欢迎。
在接受欢迎中,李浩屿还注意到,温琴的爸爸妈妈都在有意无意间打量他,那神情仿佛就在挑选女婿。也许,温琴事先并没有向他们说清她与李浩屿的关系,所以才使得事情如此。她的爸妈都把李浩屿误当成她刚交的男友了。
进屋后,只见屋内早摆上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冒着香气的小炒肉;黄澄澄的烤鸭;油沥的蒸香肠;脆香的排骨炸酥;青白相间的鱼丸汤……每一样菜都让李浩屿垂涎欲滴。
饭后,温琴叫温宝陪同,仨人一起去外婆家。李浩屿心想:这也好,免得村民真把自己与温琴当成了情侣,早些把事情办完早些回家去见女友倪菲菲。
通过这几天相处,他发现温琴很温柔,做事心细如发。他想,自己离开云雾村后,一定会想念她。
温琴说自己家与外婆家之间隔着三四里路。接着她指着一座树林荫翳的小山岭:“咱们需翻过去,就可以看见一道大深沟,就到了。”
李浩屿对克谢妮亚脱离人群而居的行为十分诧异。因为在他的家乡,通常不会有谁愿意独家独户地住在深山野谷的。因为据风水先生讲,这样的人户十有八九的会遇上大灾,甚至人亡屋空。
他好奇地询问温琴:“为什么你外婆选择居住在野岭深沟而不愿意与村民住在一块呢?”
温琴回答:“自从外婆与外公回到村子,行为怪异,一心一意地选择这样的居所。爸妈曾经劝他们搬下山来一起居住,但劝死劝活都无作用,最后只好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