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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的,许云阶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地上淌着一层水,腻着他的脚,还热热的。渐渐的,头顶枯枝长了花,香甜的花蜜滴落在他的身上,蜜落进水里,热了,融了,化了。
“殿下还好吗?”沈千重问。
颠鸾倒凤,原来也就这回事儿罢,不值一提,只是有些累人了,快些结束吧。他没有回答,等被催问地狠了,便敷衍地点点头。
“真的?”
许云阶抓着枕头,不想理他。
沈千重便疾风骤雨地疼他,穷凶极恶地吻他。
……
他睁开眼,定定看着沈千重,嘴在发抖。他从小没吃过什么贫穷的困难,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长到这么大的,端正自持,整洁干净,现在却要化了,湿透了,变脏了一样,耳朵里发麻。
“啊!!”他大喊大叫,去抓沈千重的衣服,撕咬踢打,沈千重没防备他的变化,被他推下床,吓得抬手护住他,“沈千重,你这个混蛋!”
沈千重被骂得摸不着头脑,爬上床,也没有反驳,拉着他的手一起抓住床柱。
雨停了,山谷酝酿云雾,没多久,又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一直没断过。
沈千重扒拉许云阶脸上的发丝,望了他许久。
小剧场:(可以当做番外看)
自从跟着沈无去流浪,许云阶是吃不饱,穿不暖,走路脚破皮,夜里住破庙。
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心人,却是在包子里下了药,想拐他们两个去买。
从前他吃的比较好,也比沈无大大,把人扛起就跑,七岁的小孩,小萝卜那么大,轻飘飘的。
沈无憋着气,挂在殿下肩膀上,伤心地捏着小拳头,把脸气成包子了。
——苍天可鉴,他把小殿下带出来,是不想留他的川临城受苦,没想他跟着自己受苦啊!
沈无是重生重糊涂了,一睁眼习惯性地就去找殿下,把人忽悠走。
十二岁的小殿下,嫩生生的,茉莉花一样纯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跟着他跑了。
真是造孽。
许云阶埋着头跑,翻了两座山,累得砸在水边不动了,沈无心虚地给他撩水。
“你说,吁,忽,吁,吁,你说,”许云阶圆溜溜的眼睛红红的——累的,直不楞登盯着沈无,“你说带我闯荡,吁,江湖,江湖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事到如今,沈无也没想把许云阶送回去,忽悠得得心应手。
许云阶也不知道信没信,把头埋进水里,左右一晃,还没洗凉快,就被某人拔出来夹在咯吱窝里,带着往深山老林去。
视线晃晃悠悠,他揉揉眼睛,满目绿衣无人烟,哪里来的江湖。
他不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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