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是,见了不能如何,那将军为何不放我见他一面呢?”
沈千重眼神阴鸷地盯住他,手握紧又松开,而后将他勒紧在怀里,恶狠狠道:“你别说你不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别说你不喜欢宋筱!”
他一顿,推开沈千重的胸膛,仔细看了两眼这人,忽地笑了,声音略有三分苦涩:“所以将军是因为我喜欢宋子折才不让我去看他吗?”
沈千重阴着脸,不说话。
“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他已娶妻,而我……”他道,“你难道不知看与不看,我都不会做出任何改变?只是求个心安罢了。”
“若他要带你私奔呢?”
“他不会。”
“可是他也喜欢你!”
他笑了,脸上神情却更加苦涩:“你要我说什么好呢?”
他毫无征兆地挣扎,推开沈千重,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身子虚弱得摇晃,撕心裂肺得大吼:“沈千重!沈无!你应该知道,我与他这样的下场皆拜你所赐!若那年我没有出门,没有遇见你,没有一时心软!我与他本可以相守在川临!那怕一辈子不言明心意!他也不会娶妻!你一个人造成了我们三个人的苦难!你不应该惭愧,无地自容吗?怎么能大言不惭站在这里不让我见他!”
沈千重被他一激,脸上愈加阴冷,捏住他颤抖地肩膀,低吼:“那你是后悔了吗?后悔帮我,后悔送我去读书,后悔收留我!我不是好人那宋筱呢?他就……”
声音戛然而止,沈千重抬头,伸手盖在眼睛上,忍了忍,一把抄起他,大步向前走,声音低哑道:“他就在高宅。”
炸毛的他顷刻间被安抚了,一声不吭,任由沈千重抱到高宅。
许家为皇时,高家枝繁叶茂,门第高贵,小皇子的母亲、官家的贵妃便是他家的女儿。
而家主高侪素有雅望之名,被官家封为刺史,希望他司纠察之职,可朝中本无刺史一位,只能算作虚职,如此足见恩宠。
如今其汤国破,贵妃与东宫自焚,官家惨死,这高家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丈。昔日门庭若市,如今门楣依旧却再无人问津。
宋子折的妻子便是高家备受宠爱的小女儿,高深仪。
宋子折与她成婚后买府别住,许云阶很少见她,对她唯一的印象只有她是个聪慧过人的女子。
到高宅时,许云阶看见门外挂白灯笼,忍不住问:“谁去世了?”
沈千重还气着,本不想搭理他,可耐不住性子,干巴巴道:“高侪。”
许云阶一惊,道:“他不是才五十多岁吗?我记得宋子折说他身体健朗,能活八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