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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问题,放在我心里很久了。”萧若风依旧煮着茶,道:“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先生。”
“你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先生,爱过天武帝吗?”
“爱过。”清溪毫不掩饰道:“但是,他的爱,显露如初春绿芽,而我的爱,藏在冰层之下,连我自己都是后知后觉。”
“可为什么不爱了呢?”
“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清溪突然跑到萧若风身边,说:“今日乱我心者,就在我的眼前,何必再念过往。”
“那先生为何爱我?”
“我看上了你这具皮囊,见色起意。”
清溪的手抚上萧若风的侧脸,调笑道。
萧若风的脸又红了一片。
“或许,是因为剑心冢中,你那破风一剑。”清溪突然认真道:
“萧若风,我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
“我,是怎么样的人。”
“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清溪的眼里闪过一丝悲悯,“夫为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虽然有些东西你不想争,但是我担心那些你一旦放弃了,滋润万物的水就会决堤。”
“这才是先生真正逼我练裂国剑法的原因吧。”
“那先生现在不担心了吗?”
“不担心。”清溪趴在萧若风的肩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你开心。就算你不能一辈子都开心,那至少我要让你开心的日子多一些,再多一些。”
就算有一日洪水决堤,清溪也会变成堤坝,拦在萧若风面前。
萧若没有再问下去,他握了握清溪的手说:“我现在就很开心。”
“那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萧若风一怔,又听清溪继续说道:“不要总是在这里煮茶浇花,既然来了柴桑城,就要体会体会这儿的风土人情。”
萧若风这才明白过来,清溪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哄着他,让他陪她出门。
但是,许多年后,萧若风才真正明白过来,今日这段闲谈之中蕴含着多少清溪的坚决。
快要中秋了,柴桑城从今日起要办十日的庙会。
灯舞、傩戏、舞狮、宁河戏、西河戏、目连戏更是轮番上演,那瓦舍人满为患,有人挤得鞋都掉了都没进去。
“还是这里好啊,清清静静还能听见那锣鼓戏音。”
瓦舍的屋顶上,清溪和萧若并排而坐,他们的头顶是漫天的孔明灯。
“你想不想放一个?”
清溪忽地问萧若风道。
“不用了。”萧若风摇头,“我没有什么愿望。”
“人都有愿望的,你怎么会没有?”
“因为我的愿望就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必去向天神祈求。”
看着萧若风如此情痴的模样,清溪忍不住逗他道:“可是我有愿望。”
“那我们去买孔明灯。”
“我的愿望天神帮不了我,只有你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