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仪式完毕后,燕国旧贵族立刻对韩广建议说:楚国有陈胜自立为王,赵国有武臣自立为王,我们燕国虽是小国,以前也曾有过万乘之国的风光。现在我们集体请求将军做我们的王!请您千万不要推辞。
这个提议实在是太直白了。韩广当时就愣住,下意识回绝说:“不行啊,我母亲还留在赵国。”
燕国贵族一笑说:“您根本不用担心。赵国忙着对付秦和楚都忙不过来,根本没有余力对付我们。况且,以楚国之强,尚且不敢为难赵王的家人,又何况他一个根基不稳的赵国。”
韩广想想这话也对,于是自立为燕王。
只不过这次,情况并不尽如人算。
赵王武臣听到韩广上行下效,竟然也自立为王的消息后勃然大怒,当即带着右丞相张耳,大将军陈馀出兵攻打燕国。
这场仗如果打起来那必定是相当热闹,只不过,中间出现了个令人哭笑不得的状况。
就在赵军兵至燕国边境,摆开两军对垒阵势的时候,张耳陈馀忽然收到一封信。
信是燕王韩广写来的,上面的内容很简洁却很震撼。
信上说:你们的赵王在我手里,想要人,就送赵国一半的土地来换。
哈哈!
张耳陈馀看后当即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神经病!赵王不是好好在中军大帐里待着吗,你韩广哪来的肉票可绑?敢学人家写勒索信。
这二位笑了半天,忽然僵住了。事情不太对,韩广这个人大家都认识,没什么幽默感,当然也不可能开这样无聊的玩笑。还是找人来问一问吧。
两人叫了人来问:王上何在?
得到的答案骇人听闻:赵王失踪了!再一问才知道,原来武臣昨天说闷,自己出去散步了,散到现在都没回来。
这下问题严重了。张陈二人又将那封勒索信捡起来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冷汗就冒了出来。鉴定完毕,这是货真价实的绑票勒索。
二人立刻派遣使者去讨价还价,可对方还真横二话没说就杀了来使,另派人传了句话:没得条件谈,要么割地,要么收尸,你们看着办!
张耳陈馀急得团团转。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韩广也太不懂规矩。只不过话又说回来,也怪自家大王不争气,打仗你乱晃悠什么,还正好晃去别人地盘被人给绑了。捏捏鼻子,赵王还在人家手里捏着,他们这做臣子的快想招吧。可此刻哪有招可想,张耳陈馀是贤人却不是神仙。
赵王被俘的消息传遍整个军营,成为士兵们茶余饭后最好的谈资,谁让这事太离谱了。
有一个干杂活的士兵却对此不屑一顾,说:“这事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让我去游说燕军,保证王上平安归来。”
同伴皆大笑:“你小子就吹吧!”
“我不仅要让王上毫发无伤地回来,我还要与大王同车而返。”
这回同伴们连笑都懒得笑了,说梦话呢,这小子秀逗了。
这位当即告辞,孤身来到燕军军营外大喊: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这么一个杂物兵也学人来当说客,燕军抱着姑且一乐的心态还真的接见了他。
杂兵同志开门见山,问:可知我为何而来?
燕将回道,只为赵王。
杂兵同志满意地点头,又问,阁下可知张耳陈馀何许人?
对:贤人也。
“不错,算你们有见识。只不过你们知道张耳陈馀现在最想要什么吗?”
“废话,当然是在想怎么把他们的赵王给弄回去。”
杂兵同志等的就是这句,此刻他的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他用看白痴的眼光将对面的燕国将军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才慢吞吞地说道:
原来阁下是不懂装懂。张耳陈馀最想要什么?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昔日,武臣与张陈二人,以区区三千兵马起步。披坚执锐攻克赵国几十座城池,从而收复赵国故地。此三人功绩相当,若真要细究,恐怕还以张耳陈馀为甚。
此刻他们三人,确是武臣为王,张耳为相,陈馀为将。只是你以为凭张陈二人的学识会甘心屈居他人,仅为卿相?!张陈二人贤名在外,极谙远虑,屈居武臣之下只是权宜。因赵国初建,局势未稳,无法三分国土各立为王,三人这才按年龄长幼,推选武臣为王,以求维系赵国民心。说白了,武臣能为赵王,一非才二非能,只痴长几岁而已!
如今,燕军囚禁赵王,张耳陈馀为将相却只遣使者,不做他法营救。可见,张陈二人实想借贵军之手除去赵王。如此一来,他二人既就可名正言顺,两分赵国各立为王,又可打起为先王复仇之旗号,攻打燕国。
试想,现如今应付一位赵王你们就很吃力,又何况两位能力卓越的赵王相互照应,空举国之师,以复仇之名攻打燕国。届时,赵军必定群情激愤,要攻克燕地如同探囊!
杂兵同志说到这里忽然住口,不再继续侃下去。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是你们的赵王,我们这庙太小供不下他这尊大菩萨。二位好走,不送!”
当日,赵军就看到这样一幕近乎奇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