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脱了衣服,躺进大澡盆中,那是用瓷砖砌成的一个大水池,泡了牛小时后,躺在木榻上由陈慧姗替他按摩着。
这是他们夫妇一天中最亲密的时间。
他满足地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二十四小时内洗的第三个澡了,第一个澡是丹妮尔陪我洗的,第二个澡是安妮为我洗的。”
陈慧姗一点都不生气,笑笑道:“那两个澡一定洗得很精彩,活色佳香,玉人在抱,你一定洗得很累。”
“是的,那两个人都很洋派,不光是付出,还要取回,要摆平她们很不容易,所以我要赶回来洗第三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恐怕你没有这么好的福气,我也要你应付的。”
“好太太,咱们是夫妻,我当然有义务要跟你亲热,但是你等我睡一觉,养足精神不好吗?那样情趣也高些。”
陈慧姗的脸红了一红道:“死相,我才不为这个找你呢!前两天我去找过医生了,他叫我最近少跟你在一起,说这是最容易流产的时间。”
唐烈先还没听懂,然后从榻上赤条条地跳起来,抱着陈慧姗道:“你有身孕了?”
陈慧姗道:“是的,有两个多月了,事实上这是第二个了,前一个就是因为我不懂,跟你在一起,结果掉了,这一次可不能乱来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我懂呀!”
“你懂个屁,我已经跟你说身子不舒服,你却一个劲儿的缠住人,一点都不知道爱惜。
唐烈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那也是爱你,只是不知道你有了身孕而已,那当然不能再亲近了,不过抱抱是没有关系的。”
说着抱着她起来,转了个圈子,夫妇两人疯惯了,陈慧姗也是爱死了他这种疯劲儿,才守死他不肯另嫁的。
在早期的岁月中,她为了这个浪子,不知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等唐烈把她放下来时,她才叹口气道:“你祗能休息几个小时,十一点钟,北方派了个性莫的家伙来,跟杨丝丝在闸北火车站前金龙咖啡馆碰头,要带走那份文件。”
“杨丝丝又是什么人?”
“就是丹妮尔所说的那个中俄混血儿,吴佩孚的情妇,现在她叫这个名字,我们也姑且用这个名字来称呼她。”
“姓莫的又是什么人呢?”
“是吴佩孚手下的一员大将,兼任保安处长,人很精明强悍,文件若是到他手中,就很难取得了,上面一定要你设法取得那半份文件。”
唐烈道:“文件只有一半,取去也没有用。”
“他们也许是打算取得一些是一些,何况主要的结构图都已在他们手中,剩下的部份,并不是太重要了。”
“上面有没有限定我用什么方法?”
“没有,巧取豪夺,不计任何手段,一定要阻止文件落人吴某人的手中。”
唐烈叹了口气道:“其实在那些军阀堆里看起来,吴佩孚还算是个有魄力、有作为的!
他至少不是国贼汉奸。”
“唐烈!大舅公的看法却不一样,他认为军阀就是军阀,都是妨害革命统一的障碍,必须加以清除。”
“好吧!我睡一下,九点钟起来,赶到闸北去。”
“你要多少人手去?”
“暂时不必太多,通知阿发带四大金刚就行了,我这几天已经吩咐把人手集中待命,必要时一个电话,就近也能找到人手的。”
陈慧姗点点头,又让他躺下,帮他全身按摩,使他很快地入睡了,然后她打电话,通知徐荣发,叫他带了人在九点钟前赶到此地候命。
徐荣发是个很有效率的人,他在八点半左右就带了人到达了,四大金刚是龙虎帮中四个行动好手。
姓氏刚好合了百家姓上第一句,唐烈就以次序称他们的别名了。
这四个人在龙虎帮中,已经是爷叔辈的首脑人物了,唐烈这次用到他们,可见事态的不寻常。
唐烈在九点钟时,整装出发,临行前笑道:“赵大,最近你们老兄弟很少有机会出动了,身手不会退步吧?”
赵大笑道:“怎么会呢?我们自己不动,还要教别人呢!没有两下子,那些小弟兄们也不会服贴。我们不但是天天练,而且练得更勤,手脚比以前更俐落,正想找个机会好好地活动一下呢!”
唐烈点点头道:“这就好,人就怕闲散,一懒下来就会磨尽壮志,我这么忙,每天还要打一个钟头的拳呢!”
他们乘汽车来到闸北,找到那家金龙咖啡馆,但见那儿的生意很好,差不多已有九成的座位坐满了人,多半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他们也占了一张较大的座子,坐下来安心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