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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过‘愈合如初’了?”我问。
斯内普没吭声。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加重语气又问:“你是不是用过‘愈合如初’了?”
斯内普极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抽出魔杖,把桌上的白鲜香精召唤过来,然后就跟倒碘伏似的把里头的魔药往他的伤口上滴。白鲜滴在创面上立即发出了“哧——”的轻响,斯内普又是一颤,但他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白鲜的效果非常神奇,我眼睁睁看着原本需要半个月才能愈合的伤口在我面前迅速长好,连瘢痕都没有留下。
直到看着最后一处碾挫伤也恢复,我把白鲜香精放到斯内普身旁的桌上,帮他把衬衫袖子拉了下来,拉平整,然后扯下校袍袖子,语气生硬地说:“完事了,我走了。”
我转过身,态度和来时的热情简直像两个人一样,毫不留恋地就往外走。
“伊芙琳?”
斯内普叫我,语气似有迟疑。
我的速度很快,他叫我的时候,我已经把教室的门打开了。
“我要去吃午饭。”我的声音很平稳,“一会儿下午我满课呢,拜拜。”
走出教室后,前两步我还在正常地走,在迈出第三步后,我就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我就想找一个小小的,狭窄的,只有我的黑暗的安全的地方,蜷缩起来,一个人好好难过一会儿。
我知道斯内普不想对他人示弱,我也知道他讨厌别人看到他受伤的样子,我更知道他应该不需要我的照料和同情。
但是……
但是知道归知道,难过也是真的难过!
看到他伤口的那一瞬间我就都明白了!我干了好几年外科,做过那么长时间的急诊,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受的伤?
胳膊肘处那样大的碾挫创口,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人重重地推到了粗糙坚硬的石墙上,斯内普本能地用胳膊肘在身后撑了一下,所以才伤成那个样子。而且他应该还有一处更深的创口,衬衫上的血就是来源于此,估计他是用“愈合如初”及时处理过了,所以我才没有看到。
结合他在魔药课前的迟到,我怀疑他是和小天狼星起了冲突,而他就这样顶着胳膊肘上面动一下就会被衣服摩擦得生疼的伤口,足足忍耐了一节魔药课,做完了一锅缓和剂,这才去找一个安全隐蔽的空教室给自己处理剩下的伤。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这样……
我站在走廊上,眼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淌。我赶紧抬起胳膊,用力地用袖子胡乱地把泪水擦掉。
好丢人,太丢人了,明明我才是干过外科医生的,什么惨烈的情况我都见过,区区一个肘部的碾挫伤怎么就让我难受成这样?
那没什么!根本没什么的!伤口都已经愈合了,别再去想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整张脸纠结得就像是大倭瓜。
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斯内普是这种别扭的人,他是警觉的野兽,喜欢自己舔舐伤口,刚才也是我自己死乞白赖地凑过去非要刨根问底,其实他没有什么错。
是我错了,自从我意识到我的感情之后,我好像就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整个人都变成了恋爱脑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