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三年前,接受告白的他是那样兴奋快乐,恨不得黏在辛雪稚身上再不下来,当天晚上还是辛雪稚连踢带踹地赶才把人赶出的房间。
然后瞬间什么都变了,好像突然就成了另一个人,从没和辛雪稚一起长大,从没爱过辛雪稚,重病时只来探望了一眼,悲痛时又毫不留情地再添绝望。
那么此时此刻,也会像三年前那样,在给足糖块的时候又要把人抽得遍体鳞伤吗?
辛雪稚全身都在发麻。
他僵硬地再次查看时间,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握伞的手早已冻得青白,眼前越发白茫茫,所有的景物都变成模糊的斑块,耸动在他麻木的视线里。
他甚至不敢主动联系况戍,害怕三年前的事情重演,害怕电话那头,又是几句冷酷无情的道别。重蹈覆辙的恐惧感成吨成吨地塞进他胸口,拱得他难受,极端的悲痛让他摇摇欲坠。
或许他注定要倒在爱情的废墟里。
“雪稚!”
谁在叫他?
急切的呼唤把他的意识从坠亡边缘拉回来,他渐渐有了感知,后知后觉的,他发现自己被谁抱住了。
视野逐渐清晰,还有耳旁不肯停歇的呼喊。
有人如此不知疲倦地想要叫醒他——
“雪稚!”
他看到了况戍的脸。
况戍心中密密麻麻地揪痛着,他远远看到辛雪稚站在路边,整个人怔怔的显然情绪不对劲,连车也顾不上停了,随便抓个路人塞了钥匙,管他是帮着停还是开着跑,他都不在乎,只是想要第一时间抱抱他的猫咪。
“雪稚、雪稚!好了好了,我来了。”
辛雪稚像一尊僵死的木偶,涣散着眼神半晌都没有反应。
况戍怕极了,抱着人不停地哄:“好了,好了,雪稚,我来了,我会来的,你看看我啊,听话,乖宝,猫咪。。。。。。”
辛雪稚好容易恢复焦距,迟缓地将视线挪到他的脸上,况戍一喜,把伞收了牵着人就走:“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他把人牵进定好的包间,问侍应生要了热水,然后吩咐后厨开始备菜。手上没放开过辛雪稚,和他挨着坐下,小心地端详着,轻轻地哄着。
辛雪稚这明显是某种应激反应,他只要一想到或许和三年前的自己有关,就心痛难耐,哄着哄着,自己的声音也在发颤。
好在辛雪稚的状况没有太严重,侍应生端来热水的时候,人已经恢复了大半。
“来,喝点热的暖暖。”况戍小心地把杯子送到他嘴边,满脸都是心疼,“怎么没在里面等?站外面多冷啊,手都冻僵了,快,喝了再捂捂。”
辛雪稚很配合,垂着眼皮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又听话地抱着杯子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