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上,唐辰快马加鞭的来了。霍桐这边刚吃早饭,就听有人一边跑来一边大喊:“霍娘子,霍娘子。”
知道这是青衣侯的亲卫,她放下手里的碗筷迎了过去。“霍娘子,侯爷请您去府上一趟。”
霍桐:“我一会还要去买菜,买过菜才能到医馆,你回去转告侯爷,让他去回春堂等我。”
“霍娘子,这……”不妥吧。她不是应该去侯府给他家侯爷看病?霍桐:“快去。”
她时间多金贵啊!可没功夫天天跑青衣侯给他问诊啊!所以,青衣侯必须到医馆来,并且在医馆住上几天。唐辰只得去回话。霍桐这边去把粥喝完后,叫上莫北,两人一块进城了。走进朱雀大街后,霍桐停了驴车,把一袋子银子塞到莫北手里,让他先去买菜,她要去医馆了。靠着两条腿,她快步跑进医馆里,庄博已在医馆了,此时正坐着发呆,看起来闷闷不乐,以至霍桐进来都没有发现。霍桐快步走过去问:“庄博,怎么了?”
他回过神来,“师傅,没事。”
霍桐敏锐的觉察他定是有心事的,即使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庄博也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现在却面色灰暗。这是她的徒弟,霍桐心疼他,“是不是他们为难你娘了?”
庄博到底是点了头。昨天晚上他偷偷摸摸的翻墙回去见了他的生母,她又被庄夫人打了。这当然也不是第一次。霍桐拍拍他肩膀,道:“庄博,你有没有想过,让你娘离开那个狼窝?”
一个小妾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她的处境分明连奴婢都不如。以前他没有想过,那时候他也年幼,也被逼得负气之下离家出走,想凭自己闯一番天地。听着霍桐的话,他道:“我想让她离开那个狼窝,就是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青衣侯一会来做开颅手术,等下午,我们问问你娘。”
庄博一怔,“青衣侯要来了?”
霍桐:“我现在去准备准备。”
庄博立刻收拾心情,道:“师傅,我能看吗?”
“如果你准备好的话,当然可以。”
庄博点头,他准备好了。霍桐进了自己的医疗室,把要动手术的医用工具都拿了出来。又一盏茶的功夫,青衣侯就浩浩荡荡的来了。他带了五百多人的军队,把回春堂给包围了,惹得周围的人都跑出来看,还以为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霍桐见此状,差点以为回春堂犯了什么事了。青衣侯从马车里走了出来,气势逼人。他径直进了回春堂。霍桐问他:“侯爷,您带这么多人干什么?”
青衣侯:“一旦你手术失败,整个回春堂,都得给本侯陪葬。”
一旁的庄博愣了一下。霍桐冷笑一声,果然是富贵险中求。给这些权贵看个病,脑袋都是暂时放在脖子上的。青衣侯却话锋一转,“开玩笑的,不要紧张,本侯带这么多人过来,当然是为了大家的安全,本侯要做开脑手术,这事若是传出去了,指不定有些想害本侯的寻了来。”
这个理由能接受,毕竟,他之前就遇着过暗杀。“青衣侯,里面请吧。”
青衣侯去了手术室等着。霍桐取了口罩和防护服以及手套,她和庄博分别穿戴上后走了出来。“青衣侯,你躺到手术台上,我会先给你全身麻醉,之后你会进入睡眠状态,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青衣侯只能认命的躺到手术台上。霍桐取了麻醉针,给青衣侯打了一针,仅用了数十秒,他昏睡过去。霍桐把提前准备好的医疗箱打开,取出手术刀。庄博调整心态,让自己处于放松的状态,瞪大眼睛看着——霍桐把青衣侯的头发剃了,给他递了个光头。“师傅,这,这头发都没了,青衣侯醒了会不会和你拼命?”
霍桐淡定下来:“命重要还是头发重要?”
大不了送他一瓶何首乌,助他快快生长。头发是必须剃的,不然,无法彻底消毒,万一让一些微生物进到颅内,造成感染,才绝望。整个手术持续了一个时辰后,又过了两刻钟,霍桐脱了无菌服后,出来了。唐辰快步迎了过来:“霍大夫,我家侯爷可还好?”
“手术成功,麻醉还没有过,要一个时辰后才会苏醒,你可以进去看看。”
“那我现在能带侯爷回府吗?”
“不能,七天之内要留在这观察,用药,一旦离开医馆,后果自负。”
唐辰不敢带了,庄博请他进去看。买完菜并送回村的莫北也过来了。知道霍桐今天要给人做手术,他特意买了些水果,点心。庄博这边也沏了茶。霍桐坐了下来慢慢的吃,庄博看她的眼神满是崇拜。他师傅真是太厉害了。认这么小孩子做师傅,一点都不亏。过了一会儿,唐辰跑了出来,指控:“霍大夫,你怎么能把我家侯爷的头发都剃光了。”
霍桐一脸淡定:“手术在脑子上,不剃光,难道要留一撮?”
莫北:“头发没了可以再长,命没了还长得出来?”
唐辰欲哭无泪。知道他家侯爷有多爱美吗?尤其爱惜自己一头乌黑漂亮的头发。给他剃了个光头,这不要他命吗?后果,你们承担得起吗?唐辰气呼呼的跑开。手术后的青衣侯还没有醒来,霍桐也不急着离开,让药童去买些饭菜送过来。主要是挣了青衣侯五千两的银子,得请客高兴高兴。待他们吃饭的时候,唐辰又大喊着跑了出来。“霍大夫,我家侯爷醒了,你快去看看。”
霍桐站起来就往里去,庄博和莫北也跟着进去了。麻醉过后刚醒来的青衣侯还迷瞪着,伸着手到处抓,一边喊:奕儿,阿九。一连喊了好几声,唐辰鼻子一酸。庄博诧异:“他在说什么?”
怎么一脸的神志不清。唐辰神色跟着难受:“侯爷想夫人和儿子了。”
庄博若有所悟,忍不住一颗八卦的小心思,趁机多问一句:“听说侯爷的儿子多年前丢了,平阳公主后面也疯了?”
这事并非秘密,整个帝都的人除了平民的消息闭塞一些,不知权贵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