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哥儿见她不舒服,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她身边:“娘,你怎么了?”
他担忧地抓着怀袖的手,给她揉捏商阳穴和合谷穴:“舒服一点了吗?这是道长教我的,我记得按一按这里就不会想吐了。”
怀袖缓下来,笑笑说:“谢谢米哥儿,米哥儿真乖,我好多了。”
雪翡道:“姑姑,我陪你去看大夫吧。”
怀袖摇摇头:“没事。”
雪翡心生疑虑,她还有一些以前在宫里服侍怀袖的旧习惯,一直没改过来,姑姑这个月没换洗,又似乎有点害喜的症状。
雪翡不免联想到一个月前姑姑被皇上咬过一次……她心脏一紧,惴惴不安地想,该不会是揣上龙胎了吧??
这事捂不住,不可能一直瞒住近身的人,怀袖把雪翡叫到屋里,把自己怀孕的事告诉她。
雪翡急得不成:“这该怎么办啊?告诉皇上吗?可我们现在离了宫,根本见不着皇上了。您写信给苗尚宫,让她转告皇上。”
怀袖按住她,轻描淡写地道:“谁说要告诉皇上了?”
雪翡一惊,差点没跳起来:“不告诉皇上吗?”
怀袖道:“我又没说是他的孩子,谁能证明是他的孩子,敬事房的册子上可没人记过这一笔。”
雪翡到底是个小姑娘,姑姑这是在和皇上对着干啊,虽然不是第一回了,但被怀袖的胆大被吓到:“可是、可是……”
姑姑一个女人,自己怀了孩子,也不要男人,竟想自己偷偷生下来养,实在是惊世骇俗。
怀袖已有打算,胸有成竹地道:“临安暂时不能待了,我得再找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了再回来。”
但这一切都是基于,萧叡对她说的是真话,他并没有监视她的前提之下。
怀袖这才开始收拾行李,新住处在哪都没想好。
当日午后。
郦风过来找她,严肃地说:“东家,外面来了一帮人,把我们院子给围住了。个个都是武林高手,您这是惹到谁了?”
怀袖的脸色立时变得冷若冰霜。
米哥儿从门房那过来,对怀袖说:“娘,有一群带刀的人在门口,说要见您。”
郦风道:“东家,不管您有什么麻烦事,您与我有恩情,我定会护你逃出去。”
怀袖屈指轻叩桌面,轻轻摇头:“不必打打杀杀,你们几个护不住的,不能硬拼,我先随他们走一趟,总有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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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叡自打知道怀袖怀有身孕之后,便一直不能安心。
时隔多年他才迎来和怀袖的第二个孩子,现在他想到他们的第一个有缘无分的孩子依然会觉得很难过。
他忍不住地去想,万一路上出了差错,他们没把怀袖带回来,又或是没照顾好,害怀袖落了胎呢?怀袖的身子本来就不大好,好不容易才怀上。
最可怕是万一他们没有看着,让她又找着机会打胎……那个女人干得出来的,她敢杀了他的皇长子,就敢再杀一个。
萧叡担心到连上朝都走神了。
他真想亲自去把怀袖抓回来,可实在脱不开身,他亲自去都怕抓不回来,更别说托付给别人了。
倒不是信不过属下的忠臣,是他不认为怀袖会那么乖顺服从。
护送的人每日都送信回来,信上写得太好,说怀袖相当配合,没吵没闹,花了一日布置了一下临安的庶务,把几个小的都留下了,没带上,然后便跟他们走了。
萧叡算着时间,怀袖差不多应该到下面的县城了,他又轻装简行,偷偷出宫,过去接怀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