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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问收在口袋里的手拔了拨自己的指尖,想,本来就破破烂烂的一个小孩,再这样下去,离疯或者傻应该也不远了。
第二天一早,向北一第五个月,第一次踏出了别墅庄园的大门,距离寒邃预设的时间,缩短了七个月。
向北一隔着窗玻璃望着窗外一点点飞驰远去的事物,记不起上一次这么仔细地观看这个世界是什么时候了。
别墅里没有日历,仅有的时钟也是坏的。他无从知道自己被困在那个固若金汤的地方具体有多久了,此刻只觉得恍惚,也觉得贪恋。
手指被把玩着,他抽不出手也不敢抽,被揉捏的力气比平时里的要重一些,但不至于让他疼。
此行的目的向北一知道,但他觉得该看病的不应该是他,同时也正因为知道,所以此刻手心里有些潮润,可能是紧张,也可能是害怕。
至于他紧张什么,害怕什么,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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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鉴定声带确实是没有问题的。”医生擦着额头的汗,看着寒邃,面色有些犹豫。
这时,身穿白大褂的沈问从门外走进办公室,他谁也没看,把脖子上的听诊器摘了下来,随口就道:“直接去心理那边吧。”
话落,站在寒邃面前的医生心脏抽了抽,抬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接着又听沈问说:“或者你带他放松放松,别太紧绷着。”
医生闻言看了沈问一眼,觉得他在胡乱下定论有违医德,什么压力能把人压到失语?进一步的检查都还没做呢。
医生并不知道沈问和寒邃认识,此刻打量着寒邃的面色,打算以长者的姿态缓解一下气氛,但还没开口,寒邃就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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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一间十分安静的病房里,向北一坐在病床沿,目光空空的虚落在房间的一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在一旁站着,脸上是万年不变、处事不惊、仿若面具一般的神情,静静地陪伴着这一室的沉默与压抑。
突然,向北一站了起来,他视线掠过管家,直直地朝着卫生间走去,不出所料,管家也跟着动了起来。
向北一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他一眼,就听管家问:“怎么了?”
能说话的时候他都不会说,更别提他现在不能说话了。向北一后退着进了卫生间,然后面无表情地用门板隔绝了管家的视线。
但他没有急着上厕所,而是将卫生间里所有的纸巾包括柜子里放着的都抽了出来,然后拿出两张放在一旁,又将剩下的所有纸巾都放进水槽里,浸水湿透。
接着向北一蹲了下来,打开了卫生间里配备的柜子,将湿透的纸巾湿成条,仔细地一点点地在柜门板后背面贴着。
几分钟后,他站起身,踩开垃圾桶,将剩余的湿纸巾丢进去,又在衣服上擦干了手,然后抬起食指放在嘴边,张嘴咬了下去。
唇间溢了血,向北一看着冒红的指尖,像没有痛觉神经一般,拿了张干纸巾摊开,然后在上面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