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捍卫自己心中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严重玷污的善良,人们终于全都变成了英雄。
但是,太迟了!在汪老头松开手之后,大小民最后望了一眼冲过来的人们,转身逃出了医院。
前后,大概六七分钟。
震惊九镇黑白两道的医院血洗案就这样在两个初出茅庐的小混混刀下诞生了。
后来,大民给我说,他那天只有两个时候怕过。
第一次是在理发店砍卫立康的时候,第二次是汪老头抓住了小民的时候。
当他那一刀劈在汪老头的脸上时,他就知道他这一辈子彻底地完了。
那天,大小民逃出了医院之后,没敢上公路。而是沿着医院门口的河边一直向市里的方向走,走了一整个晚上,他们才坐上了一辆由江西鹰潭开往广州的长途卧铺车。
在逃亡的路上,两兄弟吃过很多的苦,睡过天桥,饿过肚子,在广州市内抢过钱包。
最后,他们来到了东莞石碣,想要投靠一个从九镇出去的大哥。那个大哥觉得风险太大而没有收留他们,但是,把他们推荐给了活动在东莞黄江、常平一带,另一个也是九镇出来的大哥。
这位大哥正是要用人的时候,所以很爽快地收留了他们。
大小民为那个老大办了几件大事。
从福建仔手上抢走了车站,为了小姐的场子和东北人火拼。他们两兄弟凭着极为毒辣的手段和忠心耿耿的作风,很快就成为了那位大哥团伙中的三四号人物。
多年之后,因为那位大哥的父亲去世,已经成名的他们随着大哥一起回到了九镇。
而那位大哥也是我不见已久的一位老朋友,他在江湖上曾经有过一个很响亮的外号——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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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末的最后一年,张学友出过一张专辑《心如刀割》,里面有首歌叫做《走过一九九九》。我很喜欢听这一首歌。在这一首歌之中,我也走过了一九九九年,旧的一千年终于一去不复返了,新的一千年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临。
第32节:打拼2(32)
全世界的人们都在为着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元旦而激动着,电视上播着千年虫的骚乱、世纪末的预言,以及新西兰最先迎来的第一抹新世纪的曙光。
九镇的人们也是一样,大家都沉浸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面,鞭炮声、欢笑声……到处都是一片升平景象。
我还记得二○○○年元旦那天,我先和所有的兄弟、朋友们一起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在最后全世界一起开始倒数十秒的时候,我吻了一个人,当时我们很开心地说这是一个跨越了千年的世纪之吻。
但是现在回想,我还是这样地活着,而那个人却已经不知道去向,偶尔会在记忆里面无比地怀念,但是也只能从此陌路、各自悲喜了。
在岁末,大小民两兄弟造成了轰动全市的医院血洗案之后,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因为岁末要求稳定和大小民引起的案件影响太大两方面的原因,九镇的治安状况空前地平静起来,每天都有警察和联防队上街巡逻,所有的流子和大哥们也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了。
过完年,就是我们高中的最后一学期。小二爷准备参加高考看看,我还在犹豫之中,险儿和地儿则只想三月份考完毕业会考,拿个毕业证就算了。
所以,我们几个除了我和小二爷还偶尔去去学校报个到之外,基本在学校就很难见到我们在一起的身影了。
当时,三哥和廖光惠的啤酒机生意已经非常红火了,廖光惠和老鼠也联手一起筹备着开第二家啤酒机店的事情,三哥整日则是忙着跑本市一条公路的招标项目。
场子里每天就是我们几个兄弟在看着。
我们待在场子里面,每天和客人扯扯淡、聊聊天、看看场、放放篙子。下班之后,一起喝喝酒、打打牌、唱唱歌。日子就这样漫无目的而又安逸地一天天过着。
放篙子的生意真的很不错,我们和红杰赚的钱,对于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不能算少。
我们兄弟都配了一部手机——摩托罗拉的掌中宝,并且我们给三哥和明哥也一人送了一部。
而总共所用的钱,最多只需要用去我们看场和放篙子半个月多、一个月不到的收入。
很快,夏天就一步步地近了,砍了武昇之后就逃走了的罗佬,至今还是杳无音信,没有一点消息。倒是听到从广东回来的朋友们说起,黄皮在广东跟了一个九镇出去的大哥,现在也混得不错了。
每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我总是觉得有些不妥当、不安稳的地方。而三哥每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虽然也没有表过一次态,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他和我有着同样的想法。
平静的生活如果一直平静下去,我们就不是流子了。各位也就看不到这本书了。
二○○○年五月十七日,我很深刻地记得那天。因为我接到了三哥的一个电话,之后晚上三哥又请我们所有人吃了一顿饭。
第二天我们就办了一件事,一件看似简单却一波三折、让很多当事人心里都不太舒服的事情。
二○○○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第一天就让我尝到了爱情的美妙滋味。接下来的那些日子却又让我尝尽了悲欢离合,发生了各种各样让我没有想到过会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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