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长廊的尽头便是一道垂花门,进了垂花门,便入了内院,她提起裙子迈进去,却忽然被一股力道攥住胳膊,又给生生拽了回去。
她惊呼一声,惊惶的抬头,撞进那双阴冷的漆眸里。
她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他按在墙上,后背早已经紧贴着墙面,而他钳制着她的胳膊,将他锁在他身前的这方寸之内,无处可逃。
“你做什么?”她慌忙转头看一眼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好在现在已经快入夜了,白日里明媚敞亮的长廊此刻沉寂在夜色里,唯有长廊上挂着的两排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晃,闪烁着微弱的光晕。
他阴沉沉的盯着她,像是炼狱里爬起来的恶鬼:“让我放你一条活路,然后你想往哪儿走?”
她顿时头皮发麻,畏惧从心里蔓延开来,语气都谨慎了许多:“我没想往哪走,我只是见侯爷有了新欢,怕扰了侯爷雅兴,自觉离远点而已。”
他唇角勾起一抹森然的笑:“是么?我还以为你松了一口气,巴不得离我远点。”
她被他锁在怀里,动弹不得,而这里是外院,即便入了夜也难免有下人走动,她实在害怕被人看到,想推开他,却反被他压迫的更近了些。
“那看来是我今日做错了,我不该这么大方的退后,应该与那柳姑娘撕扯一番,最好闹的天下皆知你我的丑事,如此侯爷才能痛快是么?”她瞪着他,眼里已经藏不住的恼怒。
凌骁眸光微滞。
月瑶攥紧了掌心,强压下心头翻涌而起的屈辱:“侯爷现在不高兴什么呢?因为我没有像那位柳姑娘一样取悦你,没有卖弄风情,没有与她争夺你的宠爱?”
她狠狠咬了咬牙,唇角扬起讽刺的笑来:“可我实在愚钝,学不来这天生媚骨,侯爷实在嫌弃还是干脆换个更伶俐的,也省得整日对着我百般挑剔。”
他脸色一点点的阴沉下来,被她这般讽刺的话刺激的周身的气势都越发的森寒。
她却好似放弃了挣扎,坦然的看着他,一双清凌凌的眸子已经视死如归。
挣扎到今日,她已经实在无路可走,她也累了,让她如青楼女子一般对他献媚,还不如让她去死。
他却看到她眼尾一点泛红的水雾,心脏忽然被攥紧。
沉默了片刻,他终于开口:“我不曾想让你做这些。”
她偏头不想看他,一言不发。
他沉声道:“柳如梦是万花楼的花魁,也是我暗中安插的钉子,暗中搜罗京中官员的信息和隐秘之事,近来我在查陈家,今日正好让她来回话。”
至于什么劳什子七夕,他也是看到满街的灯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日子。
怀宁公主面前他故意不解释,是因为他早已经不耐烦那小公主无理取闹的纠缠,倒不如让她误会到底,彻底放弃。
月瑶睫毛轻颤一下,紧抿着唇依然不想看他一眼。
是与不是她都不想计较,是他一直不依不饶!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迫她回头看他,一向冷冽的眸子难得的温柔缱绻:“阿瑶,等明年开春,凌尘孝期满一年,我便娶你。”
月瑶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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