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心平气和地说:“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你介意还是有人来找你了?我中午回来,见面时候说?”
“没有,什么都没有。”景致盯着底下的车流,缓缓说,“我就是这个意思,见了也不会变。”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怎么和你分手,但是我太软弱,下不了决心。这回无论你回不回来,或者要和我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的。”
她说得随意,程寄胸口一窒。
原来她一直想和他分手。
他的目光渐渐冷凝,声音却没有太大起伏,镇定得像个法院里的裁判员。
“景致,你真这么想吗?”
“嗯。”
长久的沉默,只有淡而薄的呼吸声,程寄问:“谁允许你这么做的?”
随后他快而准地挂了电话。
反倒衬得她成了被分手的那一位,景致听到嘟嘟的忙音,轻笑了一下。
就连分手也没有让他情绪波动吗?
景致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经过医院一整夜的熏染,已经脏兮兮。
用程寄的标准来说,就是邋里邋遢。
可是又怎么样呢。
她舒服就好。
看着远处的交警指挥着交通,目光渐渐失了焦距,景致滋滋地大口吸着豆浆。
等到一大杯喝完,她才拎着手上剩下的早饭回了医院。
办公室外的两个日本人比之前还要惴惴不安,实在是有些摸不着这个最有竞争力的接班人的脾性。
中村先生走到姚助理身边,用蹩脚的中文和他套近乎:“姚桑,你跟在程桑身边时间最长,程桑是怎么样的人呢?你觉得我该怎么办最好?”
姚助理用流畅的日文回答:“程先生最是情绪稳定,平易近人,中村先生实话实说就行。”
刚说完,办公室就传出巨大的动静,似乎有什么东西砸在墙上。
中村先生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姚助理。
不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开了,程寄站在门口,清贵得体,容貌清冷。淡笑着说:“中村君,我们继续来谈谈店铺亏损的问题吧。”
第十七章
吃完早饭,景致先去医院缴费窗口预缴了费用。
景向维抢救回来后,就住进了icu,这一回,她得先缴多一些。
之后,又回了家属病房,与从里面出来的温以泽正好撞了个着。
温以泽轻声说:“奶奶又睡着了。”
毕竟年纪大,经不住熬夜,早上四五点睡下又醒来了几回。
景致真诚地说:“太谢谢你了,以泽。你先回去睡一觉,陪了我一夜。”
“没事,应该的,”温以泽瞧见她眼下的青黛,笑说,“你也好好休息,我给奶奶拿床毯子就走,你先进去。”
昨晚要是没有温以泽在身边帮忙,景致难以想象自己会经历什么,一定是忙得跑上跑下,脚不沾地。